三條不小的河流匯入這片湖泊,一條自東北而來,一條自正東而來,一條自正南而來。
這三條河都不長,但是水量都不小,而且季節姓強,每每春季溫度上升,冬雪消融之時,水量便是急劇增大,濤濤若大江大河,而一到冬天或者是深秋,則河水枯萎。因此這片湖泊也是大小不定。
因三條河故,故名此地三川口。
這時候正是三川口一年中最好的時節,湖泊面積擴大了數倍,方圓超過了三百里,一眼望去,簡直就是一片浩蕩的大海,不過這大海也著實太淺了一些。
湖中有許多未被水淹沒的高地,這會兒變成了一個個的荒島,上面長滿了各色各樣的植物。湖中遍生著蘆葦、荷葉、水蔥、香蒲、菖蒲、梭魚草等等。水清可見底,能見游魚於水中穿梭,時不時還有野鴨在水中游弋而過,白鷺邁著細長的雙腿在水中走著,長長地頸子一個下探,那剪刀般的嘴裡便是叼著一隻小魚兒出來。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野雞,狍子等小獸從小島的灌木叢裡竄出來,支楞著翅膀一陣晃盪,嘴裡發出驚慌的叫聲。
這裡幽雅寧靜,風景清麗,堪稱是人間天堂一般的景緻。
可惜,這裡亙古的寧靜很快便是被一陣躁動的馬蹄聲打破了。
一支支騎兵部隊從東方而來,他們人數極多,每一支都有千餘人,而這樣的大型騎兵隊伍,足有十幾支之多。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似乎是鋪滿了整個大荒原。
深綠廣袤的荒原上,被一片黑色給覆蓋了。
這些騎兵都是矮壯的身材,典型的女真人的面相,身上穿著皮甲或者是披鐵甲,身上臉上滿是血汙,一個個看上去骯髒不堪。這些人中傷兵數量相當的多,而且傷口也未來得及及時的救治,只是用破布草草的包裹了一下,暗紅色的血跡時不時的從裡頭滲出來。他們顯然已經是極為的疲累,從臉上就能清晰的看出來,而相比起身體來,更差的是精神狀態,不少人雖然在打馬賓士,但是卻已經是合上了眼睛,搖搖晃晃的,似乎在馬背上就要睡過去。
有些警醒的,則是時不時的還向後面張望,眼神中充滿了惶急,還有一絲掩不住的恐懼。
整體看來,這就是一支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完全成了驚弓之鳥的疲憊之師。
惶急、恐懼、疲沓,種種不良情緒充斥著這支軍隊,而極度的疲憊讓他們更是想要直接就這樣栽倒下去,一睡不起。
大軍之中,阿敏低著頭,心事重重。
他還在想連子寧為何是集中全力圍攻哈不出,卻放過了自己,他是個心事很重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兒上可謂是疑點重重,若是不想清楚,只怕他連著幾晚上都要睡不著覺了。
身後馬蹄聲傳來,俺巴孩策馬過來,喘了幾口粗氣,道:“阿敏,後面的追兵已經沒了,看來咱們甩脫了他們了。”
阿敏沉沉的點點頭,這並未出乎他的預料,畢竟董老虎所部只有萬把人而已,自己之所以撤退是因為不想被其它幾部武毅軍騰出手來之後圍殲,卻並不代表自己怕他們了。真要是再死命追擊的話,自己就要考慮是不是來一個誘敵深入,圍而殲之了,這種心思,自己想得到,連子寧沒道理想不到。以他那樣縝密的姓子,是絕對不會行險的,定然是囑託了那些追兵適可而止。
而且,他們應該也要忙著回去圍殲哈不出吧!
阿敏淡淡問道:“方才那一番追擊,咱們折損了多少人手?”
俺巴孩吁了口氣,狠狠道:“至少五千。”
方才董老虎所部像是草原上打不死的惡狼一樣兇狠的追擊,他們分成一支支的小隊,死死的咬住了女真人,窮追不捨,遠了就用燧發槍射擊,近了便是槍挑刀砍。而跟他們相比,被追擊只顧得上倉皇逃命的女真人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擊,就像是殺豬宰羊一樣輕鬆的被一個個斬去了頭顱。有的眼瞅著實在太不了,又不想死的,乾脆就降了。
所謂兵敗如山倒,這種頹勢,大廈將傾時候的倉皇敗局,是再怎麼英明的統帥也無法制止的,強力如阿敏,在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之後,也是基本上失去了對部隊的控制,只能被大軍裹挾著前行。所幸還有那些柺子馬簇擁著他,若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危險。
追了足足七八十里,終於是不再追了。
這也讓所有的女真人都鬆了口大氣。
“又折了五千?”
阿敏臉色又是陰沉了幾分。
俺巴孩心中也很是沉悶憤恨,大軍撤退,向來開路和斷後的都是最精銳的部隊,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