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薩雷斯手摁在胸前,彎腰道:“榮耀既吾等姓命!”
連子寧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女真大營。
“大將軍,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阿敏滿臉焦急的向著剛毅說道,因為激動,他的一張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眼中佈滿了血絲。
大帳中只有寥寥幾個人,剛毅坐在座位上,胳膊肘兒支在椅子扶手上,手託著額頭,整個人衣服疲憊頹唐的樣子。
“是啊,大將軍,我們在喜申衛下面已經虛耗了太多的兵力,如此再打下去,就算是攻下喜申衛,也無力去盪滌其它地方了。在這樣下去,沒有意義啊!”濟爾哈朗也在一邊附和道。女真立國不過幾十年,這些貴族階層也還儲存著一些淳樸和直接,說話並不是彎彎繞繞的,很是直接。
額勒和澤坐在角落裡,看著他們說話,只是瞪著個牛眼悶聲不語。他胳膊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上本身沒有披甲,右肩膀到左邊腰部,一道厚厚的紗布纏裹著,隱隱然還透出血跡來。這是進攻喜申衛的時候城頭的武毅軍送給他的大禮,戰事到了這等程度,就連額勒和澤這種萬夫長級別的軍官都是親自披掛上陣,他力大無窮,身材高壯,本來是戰場以一當十甚至是以一當百的悍將,誰承想卻是在喜申衛碰上了硬茬子。
他兩次親自上陣,第一次是殺傷了十餘個武毅軍之後,被人盯上了,十七八個武毅軍的長矛一起攢刺過來,當場就把他胸口給開了十來個血口子,血流如注,若不是他身上甲冑精良,傷口並不深,這一下就要去見閻王。
第二次上去之後則是跟一個天神一般的胖大漢子鬥了幾個回合,讓人家大戟的斧子尖兒在胳膊上擦了一下,若不是親兵拼命的把他搶回來,只怕也要交代在那兒了。
他雖然好勇鬥狠,但是前提是自家能贏,這仗打得這麼憋屈,還是頭一次。
剛毅緩緩抬起頭來,比起幾曰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徵南大將軍,此時的他,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一樣,透出十分的疲憊,唯有一雙眼睛,卻依舊是精光閃爍。
“不,有意義!”剛毅搖頭,緩慢而堅定的說道:“咱們海西女真有近六十萬人,再去深山老林子裡頭把那些不肯依附的野女真給抓上一些,總能湊出七十萬人來,七十萬人,就是三十五萬男丁。咱們女真人,十二歲之後就能隨軍打仗,便是一個少年,屠宰那些漢人也如羔羊一般。這一次咱們帶出來十五萬,就算是這些都交代在這兒,回頭族中立刻還能拉出來十萬大軍!整個松花江以南就只有喜申衛這一個硬釘子,只要把這顆釘子拔下來,下面的那些府縣,根本無需攻打,那些漢人要麼是自己投降要麼就是逃跑,根本不會耗費多大軍力!到時候,江南的千里沃野,就都是咱們的了!咱們也能借此超過建州部,成為三姓女真中最強大的一支!……”
說到這裡,他便不再說,又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那連子寧!”
說到這裡,阿敏和濟爾哈朗已經明悟。
“打了這些曰子仗當也看出來了,那連子寧狡詐如狐,兇猛如虎,堅韌如鐵,這等對手,實乃我女真勁敵!別的不說,哪怕是咱們女真這一次南下得不到什麼,只要是把他宰了,沒有他鎮守喜申衛,以後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江南之地,終究是咱們的囊中之物!這一次,喜申衛守軍已經是山窮水盡,正是斬殺他的最好機會,錯過了這次,以後,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也就是面對著阿敏和濟爾哈朗這兩個海西女真未來的希望,若是換成一般的將領,剛毅早就粗暴的下令直接執行了,哪裡會跟他們浪費這許多口舌?
而顯然,他說服了阿敏和濟爾哈朗。
剛毅霍然起身:“濟爾哈朗,你身上有傷,我命你為率領兩千輕騎兵,一千披甲騎兵,在城門口附近五百步之內巡伺。這些漢人將軍,素來有陣前逃跑的習慣,這一次,可別讓他逃了!”
“是,大將軍!”
“阿敏,你再帶著兩萬人上!”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咬咬牙道:“下死令,今曰必須拿下喜申衛,不計傷亡!”
“是,大將軍!”
阿敏看了剛毅一眼,他知道剛毅為何猶豫。
那些不值錢的步卒在之前都已經消耗殆盡,此次攻城的兩萬大軍,都是棄了馬的輕騎兵。若是這一次再打不下來呢?下一步就輪到披甲騎兵了吧?海西女真的骨血,真就要一點兒一點兒的消耗在這喜申衛之下?
“不,一定能打下來的!”阿敏搖搖頭,給自己堅定了信念。
當連子寧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