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民國韻事 作者:中國長城網

際遇與生存困境。比如蘇曼殊的孤獨,比如魯迅小說《孤獨者》描繪的境遇。

蘇曼殊是個大意淫者。他是另一個賈寶玉,偷食女子唇上的胭脂,而終要披上一件猩紅斗篷在一片白茫茫大地上拂袖而去。蘇曼殊無疑也是有女兒國理想的。從《斷鴻零雁記》到《本事詩》,到《碎簪記》,他心目中的女子,無一不是經他唯美化的人間仙姝。她們都是水做的女兒,多情溫婉,才情極高,妙如處子,託為知音。蘇曼殊營造的情感世界,也是唯美至極。佳人曼妙,紅葉拂肩,詩畫應和,月夜嗟嘆。當男女之情如托爾斯泰所說的“愛情是天上的”,於是,在靈肉的臨界處,肉體被淨身。這注定了蘇曼殊的每段愛情都是鏡花水月,沒有結局。

而那些女子,終究是蘇曼殊的“鏡花緣”,是一個情僧的芳草心裡長出的理想女性。如此,蘇曼殊真真是一個愛情理想主義者。同時,他又是一個愛情逃避主義者。 txt小說上傳分享

蘇曼殊:是色是空本無殊(4)

陳星在《孤雲野鶴——蘇曼殊》中說,人們給蘇曼殊加封的頭銜太多了:情僧、詩僧、藝僧、革命僧。蘇曼殊的生平確實坎坷多變,然而,不論“情”還是“詩”,不論“藝”還是“革命”,他終究是“僧”!無可否認的事實是蘇曼殊從外在形象到內心世界始終是一位僧人。

迴歸到僧本位,是對蘇曼殊現象最本質的解釋。蘇曼殊少年出家,目的並非在成佛,而是對生存環境的規避。所以,在根性上他是攜帶著滾滾紅塵的深深烙印的,他的熱愛紅塵,根源在此。而身世、社會上的苦,讓他體認了佛教“眾生皆苦”的思想,他雖流連紅塵,在理想受挫時仍三次皈依佛禪,本質上是他看透紅塵,尋求歸宿。

《般若波羅蜜心經》上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認為,蘇曼殊恰恰是一個最能體味色空輪迴的風塵俠、禪中僧。

他的萬花叢中過,他的酒肉穿腸,他顛倒眾生的“美人如玉劍如虹”的紅塵生活,無一不是他在身體力行地體悟著世間萬般色相。他的痴、狂、嗔、笑種種,真實地流露著生命的喜悅與煩苦。而宗教,從本質上來說是內心的一種修養,一種對生命的敬意⑧,不只停留在清規戒律。史上不乏這樣的高僧,如一休和尚美女相伴;濟公和尚“酒肉穿腸過”,照樣“佛主心中坐”; 觀音見世人慾心太重,曾化身為一個漂亮的*,度世救人。

蘇曼殊晚期的短篇小說《碎簪記》,寫男子莊湜陷於靈芳與蓮佩兩位美姝的戀愛糾葛中,雖如飲玉液瑤漿之美,但情絲攝人魂魄,莊湜終於困於情而身心折損。最後三人皆如簪碎,蓮佩自刃喉嚨,莊湜斷氣臥室,靈芳引繩自縊。蘇曼殊似乎要告訴世人:執著於情是人間一大苦。《碎簪記》是曼殊生命將終前的一部“懺情錄”。

《涅湜經》雲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看蘇曼殊情海波濤,每每先溺於情,最終都退身而出,正是他飽受了“愛別離”之苦,而後做出的選擇:逃於情,歸於禪;歷經色,歸於空。

這時,終於明白了他詩中所寫:“懺盡情禪空色相,是色是空本無殊。”

蘇曼殊歸屬的是“禪宗”,禪宗重心法、頓悟。他參禪,他逃避,是為“逃禪”。關於逃禪,元代高僧原妙禪師有一個比喻:“如萬丈潭中投一塊石,透頂透底,無一絲毫障礙。”⑨ 蘇曼殊短短的一生,往“情潭”裡投過無數顆石子,而於1918年,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的一生:“一切有情,皆無掛礙。”

徹悟了,解脫了。於是有情,而無掛礙。吟一句 “雨笠煙蓑歸去也,與人無愛亦無嗔”,蘇曼殊飄然而去。

五、補記:蘇曼殊與李叔同,合二為一的生命線

蘇曼殊小李叔同4歲,二人初交於1907年的上海,曾共事葉楚傖、柳亞子等人主辦的《太平洋報》,並稱“南社二僧”。

1918年6月,在蘇曼殊死後的第17天,斷食靜修兩年的李叔同自稱“塵緣已盡”,在杭州虎跑寺削髮為僧,“索性做了和尚”。這似乎是兩人的因緣巧合。

蘇曼殊卒時35歲,正當他的青春盛年,而他的一生,亦帶有濃烈的青春特質;到圓寂前夕,一日見一友人慾捻死一隻蝨子,他立即制止:“不要斃,只擲之窗外即可。你這樣捻它,它將十分痛苦地死去。請發菩提善心。”長年佛光慈雨的沐浴,曼殊養就了一顆善心。

李叔同出家時,39歲。他也曾經有過醉生風月場的青年時代,而中年歸佛後,超然物外,清心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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