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鎮撫司的大多數人眼中,劉徳化,一直都是遇事就躲,處事圓滑的老油條代表。
不少基層錦衣衛,一提到劉徳化,都眼神鄙夷地直撇嘴。
柴安就不止一次,聽到過一些錦衣衛兄弟,在背後議論劉徳化。
“還大旗衛呢,辦差的是時候,就從來沒見過他出力。”
“嗨,誰讓他有個傻徒弟趙大寶呢?所有的事兒,都讓趙大寶去幹,他就在旁邊歇著喝茶,就把差辦了。”
“他也就是欺負傻大寶傻,我要是趙大寶,早就跟百戶告狀,讓劉師父回家抱孩子去啦!畢竟,身為修煉者,那可是香餑餑。”
……
當柴安看到劉師父從自己的身後,走到自己的身前,這些以往在北鎮撫司中,聽到的針對劉師父的風言風語,好像跑馬燈似的,在柴安的腦海中閃過。
趙大寶,即便只是一境的修煉者,但那也是堪比人形手槍,萬里挑一的存在。
蘇山海親自將趙大寶從死牢裡撈出來,沒理由給他選一個一點兒本事都沒有的人當師父。
柴安內心早就對劉師父的真正實力,有過猜測。
耿百戶雙眼彷彿毒蛇一樣,緊緊地盯著走近他的劉師父:“劉徳化,你果然深藏不漏。”
“展露出來的實力越強,被分配的任務,就會越危險。我只是惜命,不願意鋒芒畢露。但你今天既然將我的傻徒弟打成重傷,我只好讓你以命來償!”
向來對領導說話,都是說一個字點一下頭,講一句話彎一次腰的劉師父,此刻傲然而立,腰板挺得筆直。
“本官乃是百戶,你只是個辦差的大旗衛,你敢對我不敬,就是以下犯上,依照大周律例……”
“哈哈哈!大周律例?拿來擦屁股都嫌紙硬的玩意兒!”劉師父掄起繡春刀,一招白虹貫日,朝著耿百戶便刺了過去。
刀身如同通了電,隱隱蘊含著白光。
“嗖!”耿百戶一看,趕緊身形一躍,跳起來三米多高,躲過了劉師父那一招的刀勢。
“嘭!嘭!嘭!”
刀氣出體,耿百戶原本所站的地方,三張實木打造的八仙桌,全部報廢。
距離最近的八仙桌,直接被炸得碎成了粉末,第二張桌子碎成了小塊兒,第三章裂成了兩半,才算抵消掉這一刀的威勢。
落回地面的耿百戶,身上也散發出了淡淡的白光,跟劉師父很是相似。
“本官真是很難想象,似你這般,油滑怕事的老小子,竟然也是個儒道修煉者,你這種鼠輩,要怎麼滋養當仁不讓的浩然氣啊?哈哈哈。”耿百戶大笑著嘲諷。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我養不出浩然氣,難道你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養得出?受死!”劉師父虎目一瞪,彷彿渾身充滿了一種一往無前的氣魄。
耿百戶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打算先消耗劉師父的體力,然後再伺機而動,暴起反擊。
面對劉師父以刀為劍,刺過來的攻擊,耿百戶用手捻了捻下巴上的那一撮黑毛,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準備再次靈巧躲開。
躲避攻擊,永遠比蓄力攻擊節省體力。
然而,隨著劉師父的劍勢欺身而來,耿百戶忽然臉色一變,竟發現這劍勢,如影隨形,避無可避。
“噗嗤!”
劉師父的繡春刀,貫穿了耿百戶的胸膛。
刀蘊劍勢,直接將耿百戶的胸痛,轟開了碗口粗的一個大洞。
由於太快,耿百戶的身體已經死了,但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臨終之時,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你竟然,以儒士境,打出了立命境的手段。”
“噗!”劉師父見耿百戶死透了,當即舌根一甜,嘔出了一口濃稠的鮮血。
“劉師父,劉師父,劉師父……”
錦衣衛們全都聚攏了過來,將劉師父攙扶到凳子上坐好。
劉師父盤腿而坐,運轉一道微弱的白光,沿著任脈、督脈、帶脈,緩緩運轉,治療著內傷。
“不用擔心我,死不了。”劉師父面如死灰,半睜開雙眼,目光中滿血絲,如同三天三夜沒有睡眠般疲憊。
論戰鬥經驗,耿百戶的確比劉師父豐富,但是,論搏命經驗,耿百戶就差遠了。
世人只聽說,當年,劉徳化曾取得刑部內官員,貪贓枉法的罪證,跑到北鎮撫司來揭發。
卻鮮有人知,這一路上,劉徳化被多少刑部高手,圍追堵截,有七次瀕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