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夾槍帶棒地說道。
刑部和兵部,都是吳王一黨,一旦到了地方兵營之中,柴熙的實力,是足以一手遮天的。
這時。
不遠處,來了一堆人馬。
走近一看,是楊家的七名遺孀,身穿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貝甲,分別身披七色披風,騎馬而來。
七名遺孀身後,也各帶了近百名士兵。
華老夫人,也乘坐轎子,趕了過來。
“娘。”身穿白色修身貝甲,肩披白色披風的楊玉嬈,迎著她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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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水大人,您這是?”柴安拱了拱手問道。
“楊家的男兒,雖然大半戰死沙場,但是楊門女子,還可以為國征戰。靖安王,就讓老身的七名兒媳婦,連同楊家的這些府兵,跟隨你,一道去九堯山平叛吧。”華老夫人佝僂著身體,拄著龍頭柺杖,對柴安堅定地說道。
“可是,您年紀大了,身邊,怎能少人照應呢?”柴安想到了黃太醫所說的,華老夫人的身體狀況,不由得擔心地說道。
“是啊,娘,本次是朝廷的王者之師,去攻打一個小小的水匪山寨,並非國戰,沒有必要如此勞師動眾的。沒有嫂子們在家中照料您,我們在前線打仗,也難以放心呀!”楊玉嬈攙扶著華老夫人的胳膊說道。
“吳王第一次兵伐九堯山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不也大敗而歸嗎?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你們不要以為,即便是吃了敗仗,你們位高權重的,自身也不會受到傷害,就放任輕敵。”
“試問哪個士兵不是爹生娘養的?每次短兵相接,都要死許多士兵。都要有許多父母,永遠也等不回他們的孩子,許多妻子,盼不回他們的丈夫,許多孩子,哭不回他們的父親啊。”
“兵戈之事,國之大事呀!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老身,自從北燕公函被髮布以來,楊家門庭若市,親戚們往來熱情,老身的身邊,每天來照顧的小輩兒,簡直是絡繹不絕。”
柴安見華老夫人這麼說,仍然有些不放心,說道:“可是……”
話剛說到一半兒,華老夫人卻一把將柴安的手攥住了,說道:“今早,黃太醫來給老身請脈,說昨天碰見你了。”
“靖安王,別推辭了,華家,也是軍旅世家,老身,也是從水裡火裡滾過的巾幗。老身希望,在兒女們的心目中,老身永遠是站著的。這點兒心願,你能成全老身嗎?”
柴安此時,才算明白華老夫人的真實用意,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答應道:“那本王,就感謝泰水大人厚愛了。”
“嗯。”華老夫人欣慰地看著柴安,點了點頭。
柴安知道華老夫人時日無多了,華老夫人也知道,柴安知道她時日無多了。
此次前來,就是因為,華老夫人不希望讓七名,自己從小,將她們帶到大的兒媳婦們,看到自己奄奄一息,臥病在床的虛弱模樣。
憑誰說,鐵骨必須是男兒,巾幗何曾讓鬚眉?
“嬈兒,再讓娘,好好的看看你。”華老夫人,飽含深情地伸出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楊玉嬈如冰如玉般晶瑩絕美的臉龐,目光中滿是不捨與慈祥。
楊玉嬈很明顯,被母親突然如此真情流露的樣子,搞得有些渾身不自然。
有些撒嬌的語氣道:“哎呀,娘,我們這一去,長則十天,短則五日,也就回來了,你看你,搞得好像我們要去邊境打仗似的。弄出如此依依不捨的樣子,幹嘛呀?”
“是啊,年紀大了,人也變得矯情了。嬈兒,你去前線,一定要記得,時時刻刻以保護靖安王生命安全為先,切不可貪功冒進,以身犯險,知道嗎?”華老夫人摸了摸眼淚,笑著叮囑道。
華老夫人知道,以柴安的城府,讓楊玉嬈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一定可以平安歸來。
“靖安王,以後楊家,你費心,多照應點。”
“放心吧,泰水大人,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柴安鄭重地答應道。
“咳咳咳……”
一陣風沙吹來,華老夫人用手帕捂著嘴,一陣咳嗽。
楊玉嬈忙說:“娘,深秋肅殺,幹風凜冽,您老快進轎子,回府休養吧。”
“哎。”華老夫人點著頭說道,掀開轎子簾,又忽而遲疑地,回頭朝著大悲寺的僧眾那邊望了望,最終沒說什麼,坐進了轎子裡。
楊家的轎伕,剛要抬起轎子時,柴安拿出一張銀票,塞給轎伕,囑託道:“四位辛苦了,慢些平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