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記錄著各處私莊的名稱和地點,卻沒有登記各自營生,就連管事的名字都模稜兩可。
幸而,還沒壞到極致。
麓州郊外兩處莊子,一做菜園,一做禽園,都是供淮王府日常肉菜所需而設。
自從典膳正被查之後,宋筠讓人清理過一次,如今一聲令下,管事就連夜將賬冊送達,查之清晰可依。
魁州只有一處莊子,乃製作陶器之所,莊子不大,人員不多,相對簡單。
九和縣之事後,宋筠趁機將其整肅過,目下也比較安定,很快送來了過往十餘年的賬目,查之也無大問題。
可剩下的,就難了。
霖州有六處,滎州有四處,距離淮王府最遠的氿州有十三處,皆無詳細資訊,所知幾近空白。
方知雨為此頭疼萬分,宋筠一邊寬慰,一邊讓人去暗查。
吳姬停靈三日之期一到,思荻便扶靈出城,前往氿州洛潁縣。
宋筠派人護送,淮王把東凌支了去,都盡心盡力。
此後十餘日,方知雨將外府和內府所有賬目全部理清,各處安排妥善,全都恢復正常,而後累得差點躺倒。
各處探查的訊息終於遞回來,卻不是什麼好訊息。
除了麓州和魁州之外的二十三處私莊,或多或少都與程家有所關聯,要麼是地,要麼是租,要麼是交易往來……
總之就是脫不開關係。
方知雨更頭疼了。
宋筠替她揉著肩,輕問:“要不維持原狀?”
方知雨“嘖”了一聲。
宋筠立刻正色:“等你心情好了,等我的人暗查清楚了,再慢慢……”
“慢不得!”方知雨一掌拍在小案上,將宋筠驚得一顫。
“私莊都與程家有關,關聯越深,淮王府越不能抽身。”
她拂開肩上的手,抬眸瞧他,“我如今不走了,淮王府就是我的家,我可不想自己的家被旁人牽制。”
“嘿!”宋筠聽見“我的家”,立時就把旁的都忘了,連擔憂和疑慮都拋諸腦後,立刻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