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王妃下令,護衛統領便道:“不敢。但我等就是為了護衛淮王府而存!請楊司正退步!”
其餘護衛也跟著高呼:“請楊司正退步!”
“我不會退!”楊司正將頭昂得更高:“爾等也不敢讓我退!”
她左側的女子忽然從懷中捧出一物,高舉而起。
竟是一枚金光燦燦的令牌!
楊司正對左一拜,“此乃太后金令,爾等敢阻我入內?”
護衛統領依舊不讓,手也未從刀柄上移開。
楊司正似乎早有預料,立刻對右邊女子使了個眼色,卻見那人從袖中抽出一個明黃色的……聖旨!
她接在手中,高高舉起,“聖上有旨!淮王府一干人等還不跪下聽旨?”
護衛們面面相覷,方知雨和王妃也愣在當場,後頭眾人更覺不可思議。
既然有皇帝聖旨,為何遲遲不拿出來,非得到了這一刻才宣旨?
宋宮令第一個跪了下去。
無奈,王妃只得領著方知雨再行三跪九叩之禮。
楊司正冷哼一聲,高聲道:“聖上令,淮王府眾人不得阻攔宮正司行搜找之責,否則,格殺勿論,不必報奏!”
聖旨宣畢,那五十甲冑之士立刻抽刀而近,與仍舊跪在地上的王府護衛對峙起來。
方知雨抬眸瞧了一眼,卻見楊司正根本沒有收束聖旨的動作,也沒有將聖旨交給她們的想法。
聖旨不可能是假的,只是這道旨意更像口諭,為的就是楊司正等人遭到阻攔時,當場破局?
她們有備而來!
背後謀劃一切的可能是皇帝,可能是太后,也可能兩者兼有!
方知雨心頭猛烈彈跳,一時半刻卻想不通對方的真實目的。
太妃就那麼重要?非得當著她的面宣讀太后懿旨?
總不能皇帝前幾日剛加了徽號,太后過幾日就要下令責罰吧?太后會當著天下人的面打皇帝的臉?
聖旨在上,王妃再也不敢強硬阻攔,只輕輕擺手,讓護衛放行。
這一回跪拜過後,若非王妃和青鴛左右相扶,方知雨差點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站穩,方知雨便搖搖頭,“我沒事。母妃,不能讓她獨自入內,我們得跟去。”
太妃病體如何,她並不十分在意,只想順其自然,畢竟太妃沒有心力攪亂淮南和淮王府,她就最是心安。
但對方目的不明之時,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放鬆,方知雨與王妃相攜,匆匆跟了上去。
宋清溪牽著思荻和宋湘淇緊隨其後,一步也不肯落下。
如今淮王和世子都不在,若她們還不能站到一起、互相支撐,就是真的什麼都會亂了。
宋宮令緊隨在王妃和方知雨之後,一言不發,像個局外人。
可因她壓著步子,稍稍一耽誤,就見楊司正三人已經繞過議事廳旁側小道,不見了身影。
方知雨等人終於繞過議事廳,東昇也瘸拐而來,因了宋宮令在側,有些話不太好講,只好與王妃和世子妃相視一眼,匆忙退向旁側。
東昇聽聞前頭要求必須見太妃和程夫人,便起了疑。
太妃在太后心中是有存在感的,但程夫人……一個小小的淮王府姬妾,緣何得了太后記掛?
這其中,許是還有危機!
東昇來不及稟報,當機立斷命人將程思珺從後門送出府去,送到了北苑。
又通知鍾會盯著,但凡有人尋去,就將程思珺移走。
一行終於走出議事廳範圍,卻早已失去了楊司正三人的蹤跡。
宋宮令忽而道:“從哪條路去往太妃居所最近?”
王妃見這位一直好好講話,也不好拉下臉色,“請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欲走,宋宮令卻突然回頭:“世子妃不一同去?”
方知雨捂著心口,面色慘白地搖了搖頭。
杏兒在側忙扶了她,“許是回來得太急,中了暑熱。請容世子妃在陰涼處歇息一下,稍後再去?”
王妃霎時露出擔憂之色,卻見方知雨抬眸對她笑了笑,這笑容無比熟悉,是心有溝壑的成足感。
“那……宋宮令,就讓世子妃在此暫歇?”王妃開了口,“世子妃知事曉禮,稍後定會趕來。”
宋宮令眼神微微飄蕩,最終什麼也沒講,吩咐甲冑之兵原地等候,獨自跟著王妃往內府而去。
眼見這一行走遠,方知雨突然起身,面色依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