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行事。
方知雨走後,宋筠與錢刀來到書房。
剛把門關上,錢刀就急切地道:“虞珩慎與世子妃想法不謀而合,剛到京城就立刻去查祈善公主一家為何而死。”
淮王和麓州知州將秦予莘反叛的摺子送往京城的五日後,虞珩慎啟程。
也就是說,在麓州局勢穩定,程閎禮被抓,宋筠和方知雨離開氿州之時,他就已經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而抵達京城的同時,正是祈善公主一家斃命訊息往外傳的那一刻。
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有蹊蹺,便立刻動用京城隱藏的勢力進行調查。
宋筠因了太妃的教導,因了淮王的言傳身教,骨子裡是有一些懦弱和窩囊,但並不意味著他的本質如此。
淮南水師主力因皇帝猜忌而被迫解散,但八千人如何藏住?
藏在衛所裡?藏在田間地頭?藏在刺事人中?
都不夠!還有一部分,被宋筠藏在了天子眼皮底下!
這就是他的膽量!
過去十個月,這批人從淮南出發,繞道各地,再分散進入京城,蟄伏下來。
有些人成了走腳販,有些人成了預圖考取功名的書生,有些人去投靠親戚,有些人忙著謀生……
直到虞珩慎入京,才是他們重新啟動的時刻!
他們是宋筠手底下最精銳的人馬,是淮南水師之中的斥候!
而啟動他們的第一件事,便是徹查祈善公主及駙馬身死之緣由。
精銳如他們這樣的人,只用了很短時日便查到了訊息,並以飛鴿傳書將之送抵淮南。
錢刀將信紙展開,送到宋筠眼前。
宋筠細細讀來,眸中神色愈加濃重,最後竟然抬掌一劈,小案隨之碎成兩半。
“程思珺可有被送走?”他的聲音呈現出一種濃厚的冰冷和殺意。
錢刀為此輕輕一顫:“本打算今夜送走。”
“不用了。”宋筠捏著信紙,往外而去,“我去找淮王。你……派人前往氿州,通知莫如海,程閎禮必須死,儘快死!”
錢刀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殺氣蓬勃的世子了,這種殺氣是外洩的,是不容置疑的,和前些時日一閃即過的壓抑不同。
是動了殺心!
錢刀應了一聲,並未跟隨,而是匆忙安排去了。
***
方知雨被木驂和青鴛領到了一處小宅。
宅子只有兩進。
外頭是柴房和伙房,裡頭是廂房。
而暗獄的其中一個出口,就在柴房裡。
孟嬤嬤被帶出來的第一瞬,就跪地膝行,連聲哭求:“世子妃!求求您!放過程家兩位少爺吧!”
方知雨只是跟宋筠提了一嘴,要讓把兩個大房嫡子抓起來,然後逼迫孟嬤嬤講實話,可後續……她很模糊。
“不至於,不至於啊。”方知雨裝作不上心的模樣,“之前不是還真假參半企圖矇混過去?”
孟嬤嬤雖然在暗獄裡關了許久,但吃喝不少,也沒被虐打,只是瘦了些蒼白了些,倒沒有頹廢。
一聽此言,她忙俯身磕頭,額頭很快砸出血來。
杏兒見狀,喝道:“行了!再磕下去暈倒了,世子妃可沒閒心等你醒來!”
孟嬤嬤身形一滯,停下磕頭,再抬頭時,卻似老了十來歲。
“世子妃,您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您,甚至可以站出來指認尹姨娘和程夫人!求您,饒他們一命!”
十三恍恍惚惚,揉揉耳朵,小聲嘀咕:“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她瞧不得孟嬤嬤哭,雖然知道對方不是個好人。
可這一句話,卻令孟嬤嬤破了心防,哭訴起來:“我不該趁機逃跑!也不該再回去投靠尹姨娘!我知道錯了!求求您!”
這話一出,方知雨恍然大悟。
她瞧了一眼窗外的身影,那個抱臂靠在牆邊的,正是鍾會。
鍾會應該尋了個藉口,假意將暗獄中的人轉移到其他地方……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上一回,是許得益讓守門人的侄兒毒死劉婆子,令鍾會將暗獄中的人全部遷出去,再徹底調查了一遍。
就是那時候,方知雨在一個酒肆後頭的小屋裡,與孟嬤嬤第一次見面。
這次故技重施,孟嬤嬤以為自己得了機會,便逃了。
可逃回程家才發現,大房兩個“嫡子”,也即程宏恩和程宏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