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拉了方知雨坐下,笑道:“閒來無事,享點清福,一起甚好。”
莊姬驀然從小凳上滑落,跪到地上,“王妃……我……我……”
王妃笑了笑,將莊姬扶起來。
“要說我不在意,那是假的。可我更願王府之中人人順心,不存害人之心,不做爭寵之事……你明白嗎?”
莊姬似懂非懂,卻用力點頭。
她怎麼會害人呢?又怎麼會爭寵呢?不然還用得著在內府委屈十年之久?
王妃把目光落向一旁的曹姬,“你也不用心急,該你的終歸會屬於你。”
曹姬連忙表態:“妾定會安分守己,絕不逾越半步。”
方知雨分別瞧了兩人一眼,再次斷定,曹姬就是比莊姬更圓滑。
幾人隨意吃了些茶,王妃讓小丫鬟給方知雨送的栗子糕也沒送成,當場分了吃。
十三和青鴛也有口福,在底下吃了好些烤得熱乎乎的橘子。
稍晚些時候,幾人辭行,各回各院。
方知雨回到世子府,瞧見喜滋滋迎過來的宋筠,“哼”了一聲。
對淮王的不滿,就這樣殃及了宋筠這條魚。
“我……沒做錯事吧?”他很不確定地看向方知雨右腳,怕被踹。
當初那一腳一腳的,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隱憂,每每瞧見方知雨生氣,他就想將自己腰部以下狠狠護住。
手邊沒有可以用的東西,只能一閃身躲了,打算避一避小傢伙的沖天怨氣。
哪想這一避,人又不見了。
石頭被叫到面前,支支吾吾好一陣才講明白,“世子妃午後便讓杏兒和燕燕去了一趟府庫,這會兒帶著從府庫尋到的東西,去找許副統領了。”
“找誰?”宋筠以為自己聽岔了,“哪個許副統領?”
石頭苦笑:“瞧您說的,還有幾個副統領?又有幾個姓許的?”
然後,世子就在主院裡,當著所有明處和暗處的人,重重“呵”了一下。
***
方知雨去晴風閣之前,就吩咐杏兒和燕燕跑了一趟府庫,回來發現她們準備好了物件,又因瞧見宋筠就想起他爹,一怒之下轉頭就跑了。
她本就是個閒不下來的人,有事忙便更容易拋卻不開心。
許得益和其他護衛不同,畢竟是太妃外甥孫,在王府之外有一處宅子,現在已經回去養傷了。
方知雨憑著金鑲玉令牌順利出府,一到許宅就驚動了管家,忙請了她在花廳小坐,而後入內通稟。
熱茶和暖爐送上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卻響在耳側。
青鴛擔心有異,一把推開後頭的屏風,就見好幾個女人跌跌撞撞倒成一片。
十三忙護在方知雨身前:“什麼人?”
其中二十出頭年紀最大的那個女子帶了其他人行禮,“我們都是許副統領的妻妾,驚擾世子妃,罪該萬死。”
一二三四五六……六個女人,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奼紫嫣紅皆是風情。
換做旁人定要讚一句:許副統領好福氣!
方知雨卻扯了扯嘴角想罵人:又是個好色且不負責的臭胚子。
就在此時,後門一陣風襲入,許得益拄著一根竹竿出現,瞧見一眾鶯鶯燕燕,瞬間黑了臉。
他的那些個妻妾個個抖得如篩糠,連聲請罪,被他肅殺的眼神趕回後頭去了。
“家中女眷沒見過什麼世面,真是讓世子妃見笑了。”許得益不方便行禮,只是走到近前站住。
方知雨瞬間收回下拉的嘴角,笑起來,“無妨。她們只是好奇。”
十三將一個錦盒遞過去,撞在許得益胸口,令他踉蹌,咳嗽了幾聲。
“我的丫鬟不知道許副統領有傷在身,還請見諒。”方知雨忙讓管家接過去。
但其實……她是故意吩咐十三試探的,而且是故意看中十三下手沒輕重,才讓她隨意發揮的。
不過試探之後,心底的疑惑卻更加深沉:傷是真的!傷得重也是真的?
許得益不知道世子妃的心思,只道:“傷無妨,死不了。”
方知雨收起心緒,笑了笑,“九和縣客棧,大夫替你療傷之時,我在門邊瞧了一眼,恰好瞧見你的刀有兩個缺口。今日特意在府庫另尋一把。”
管家開啟錦盒,裡面躺著一把精鐵所制的刀,那刀袍也是嶄新的,上繡凌雲飛鶴,氣勢恢宏。
方知雨道:“當時我多看了兩眼,發現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