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刀的刀袍也破了,便一併備下新的,望許副統領莫要嫌棄。”
許得益一愣,千年沉著的神色微微起了變化,“多謝世子妃。”
“哪裡,是我要謝你救命之恩。”
方知雨此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試探。
既然已藉著送刀得了結果,便隨意虛禮,祝他早日康復,匆匆遁走。
只是,方知雨走後,許得益拎了新刀回到屋中,關起門來……一寸寸一厘厘撫過刀身。
突然發出一聲自嘲般的苦笑。
他如今二十一歲,宅子在王府不遠處,家中一妻兩妾三通房,麓州郊野有良田,城中鬧市有鋪面,金銀可供一世所安……
卻偏偏心頭沒著落。
所有都是太妃賜給他的,包括管家、下人和那些女人。
即便他知道其中不少都是太妃安插的眼線,也只能假裝不知,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刀缺口已經半月,刀袍破已經三月,這些人一個都沒發現!
可笑!可悲!
不過也正常,他只是太妃養的一條狗,磨的一把刀而已。
***
方知雨回到世子府,已近日暮。
藏了滿心對許得益的猜測,衝到宋筠面前,“你猜我剛才做什麼去了?”
宋筠修長漂亮的指尖翻著書頁,沒回答,甚至沒抬頭。
方知雨不明所以:“我惹著你了?不想理我?”
宋筠:“哪敢。”
“那你跟我黑什麼臉?”
“我臉哪有你黑。”
方知雨被氣到了,從來從來沒有這麼氣——他終於說了實話:嫌棄她黑!
於是這一天的晚膳,兩人悶頭各管各,方知雨不給宋筠夾菜了,宋筠也不吃魚了。
各自沐浴更衣上床,被子又變成了兩個,誰也不挨著誰。
甚至,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方知雨是朝裡的,沒有搭一隻腳在宋筠的腰上。
宋筠瞧著那背影,遲疑了好久好久,“哼”一聲翻身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