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投靠了他。有人想動他,自然就有人想保他。
&esp;&esp;真正生殺予奪之人,卻是端坐高臺,看著底下的鬧劇,心裡早已有了決斷。
&esp;&esp;“沈言”一介宦官,沒資格上朝,只能聽候最後的處決,但他並不擔心,因著聖上還用的著他。
&esp;&esp;如旁人所說,聖上對他一見如故,看他姿容俊秀,頗有膽識,不似尋常宦者,方才重用了他。那都是溜鬚拍馬的恭維。
&esp;&esp;“沈言”知道,什麼都是虛的,所有倚重,偏愛,下放權力,獨攬大權,一切只因為他還有用。
&esp;&esp;但現在,他沒用了。
&esp;&esp;憶起書卷裡寥寥幾筆畫面,沈言哂笑,只覺有趣,又有些荒謬。
&esp;&esp;不想辜負聖恩,所以哪怕天上下著潑盆大雨,仍坐著容易漏風滲雨御輿進宮,害怕聖上左右為難,聽到大臣發難辭官的訊息,主動認罰,竟還是陶杌那廝親自動的手。
&esp;&esp;笞打四十。聖上開恩,體諒他身子差,只罰二十。
&esp;&esp;哪怕這會兒沒經歷那些,沈言擱下筆,坐下歇息,端起茶盞。
&esp;&esp;病弱瘦削的男子低垂著眼,注視著茶盞中沉浮的茶葉,輕呷了一口,水已經涼了,微冷的茶水入肚,像他如今的心情,也唯有獨處時方能宣洩出來的心情。
&esp;&esp;他所想的君臣相宜,不過是他自欺欺人。
&esp;&esp;一切早有預兆,是他還心存希冀。
&esp;&esp;如果沒有那畫冊……
&esp;&esp;就像那些個文人,斥責先帝來位不正,對那沒找著屍首的建承帝念念不忘,不肯歸順,這才讓先帝越發不信任,棄文官而不用,轉而重用起宦官來。
&esp;&esp;沒有誰是無可替代的。東廠沒了,還有錦衣衛,甚至西廠,暗衛。
&esp;&esp;身處高位,你就不應該犯錯。
&esp;&esp;可若是你依仗的靠山讓你犯錯。
&esp;&esp;那你就只能,認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