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
在夢裡他又見到了張琳,張琳渾身血淋淋的,眼眶中還流著鮮血。
張琳的嘴裡一直重複著那句話:還我命來。
白舒點燃了一支香菸,他的手抖得厲害。
這個世界上真有鬼嗎?
他不信鬼神,但為什麼他會感覺張琳就在他的身邊,或是在某處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自己。
外面起風了,窗子被搖得咣咣作響,他起來關上了窗子,突然,他看到窗子玻璃上有一個人影。
是張琳,就是夢裡的那副樣子,他猛地轉過身去,可哪裡有什麼人?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看來自己這是想得太多了,疑心生暗鬼。
他又想到了邢衛東說的那番話,也許是邢衛東的那番話給了自己一定的心理暗示吧。
張琳已經死了,?一個死了的人又怎麼可能再出來作祟呢?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鬼在人的心裡,心裡有鬼,那你就永遠都得不到安寧。
他白舒自己的心裡有鬼,張琳可以說是因他而死。
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分多了,自己也沒睡多久,他是十點上的床,怎麼那麼快就做惡夢了。
電話鈴聲一直沒有停,是黃亞洲打來的。
白舒接聽電話。
“老闆,有什麼事嗎?”
黃亞洲說道:“睡下了吧?”
“醒了。”
“怎麼?睡那麼早?不會是做惡夢嚇醒了吧?”黃亞洲像是很隨意地開玩笑道。
白舒苦笑了一下:“有什麼事您吩咐。”
“確實有點事兒,你過來一趟吧!”
白舒皺起了眉頭,這大晚上的把自己叫去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可是他卻不能拒絕,他也沒有資格拒絕。
“好的,我馬上就到。”
他現在的心裡很是窩火,因為自己張琳死了,對於張琳他的心裡是有著內疚的,而在黃亞洲的面前他又像是一個罪人,抬不起頭來。
他以往的自信與張狂全都沒了,對於現在的一切他是麻木的。
他突然想起了邢衛東來,他覺得自己在邢衛東的面前彷彿還會輕鬆許多。
開著車來到了黃亞洲的住處。
黃亞洲穿著一件睡衣,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見白舒進來他微微一笑,招呼白舒坐下。
“有件事情要你親自出馬,也只有你做我才能放心。”黃亞洲的臉上帶著笑,白舒感覺他這笑容的意味就你給自己恩寵一樣。
白舒很恭敬地說道:“您儘管吩咐。”
黃亞洲拍了一下白舒的肩膀:“什麼時候和我說話都這麼生分了?小白,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那種萬事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呢?跑哪去了?這可不好,我希望你還是從前的你。”
白舒心裡苦笑,自己還能夠回到從前嗎?
其實他不是沒有後悔過,自己為什麼會臨陣倒戈,明明說得好好的,可是自己卻聽了盧萍的幾句話就動搖了,就放棄了呢?當時自己如果出手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拿下盧萍?
想到這兒白舒不由又想到了張琳和她帶去的那兩個人的死,他們跟自己就是前後腳,應該是自己才離開他們就來的,他們並沒有得手,相反的,被殺手給殺了,這麼說黃亞洲早就防著他們了。
看著黃亞洲,白舒的心裡打了一個冷戰。
黃亞洲嘆了口氣,淡淡地說:“犯了錯沒什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能夠知錯改之就是了,不要一直揹著包袱,你這樣的狀態我還真不敢讓你替我做事。”
黃亞洲的語氣變得冰冷,卻讓白舒的心裡一緊。
自己可不能真讓他給棄了,若是那樣的話自己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些年來黃亞洲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參與,他替黃亞洲做了不少的壞事,原本他應該是黃亞洲的功臣干將的,可是就因為走錯了一步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如果真被黃亞洲給放棄了,為了保守秘密,黃亞洲是肯定會讓自己永遠都閉上嘴的,只有死人才會永遠地閉上嘴,可白舒不想做死人。
“我會好好做事的。”白舒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黃亞洲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他拿起一支菸,白舒湊上前去替他點上,他的一口煙霧直接就噴在了白舒的臉上,白舒沒有躲閃,臉上竟帶著諂媚的笑,可是他的心裡卻充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