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相詢,當日田留安堅守館陶,而太子即將出兵,李懷仁並無傾覆之危,而李懷仁密報殿下,顯然有所抉擇。”
杜如晦微微搖頭,“魏玄成曾在東宮數次提及,李懷仁早在十月就斷定太子必定出兵,若真的太子平定山東,戰後論功……必然招攬,他李懷仁何敢相拒?”
李世民微微笑著,心想杜如晦的想法也沒錯,無論如何,如今的局面是李善以科舉入仕,並在秦王府、東宮之間搖擺不定,與魏徵、韋挺、李客師、李道玄這些或東宮,或秦王府的官員關係都處的挺好。
去年還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小棋子,經山東戰事後,這枚棋子雖然還是棋子,但分量已經大大不同了。
但李善是不可能投向東宮的,事實上,李善和凌敬合為一體……李世民和凌敬曾經就這件事商談過,從凌敬影影綽綽的話語中聽出了意思。
若是李善徑直投入秦王府或天策府,他日事洩,河東裴氏示好,李善是怕到那時候,自己將李善丟出去做犧牲品……這等事,我如何會做?
閒聊了一陣後,三人告辭離去,李世民正要回後院,卻見杜如晦去而復返。
“克明?”
“殿下。”杜如晦拜倒在地。
李世民大為驚訝,親手挽起,“克明何以行如此大禮?”
上一次,杜如晦如此行禮,還是兩年多前的洛陽大戰後,為其叔父杜淹求情。
而這次,也是因為杜淹。
杜如晦用委婉的口吻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李世民沉默片刻後低聲道:“兵曹參軍一事……”
“殿下!”杜如晦打斷道:“便是不計凌敬安撫山東地方之功,僅以才能計,也遠邁臣叔。”
李世民輕嘆一聲,“罷了,此事就此作罷……如此看來,淮陽王弟出手,怕是有克明之功?”
杜如晦嘴角動了動沒吭聲。
李世民忍不住笑了,“如此說來,李善還吃了個小虧。”
“那日二弟和二郎去朱家溝……”杜如晦低聲道:“不欲捲入奪嫡之爭……乃李懷仁親口所說。”
李世民恍然大悟,難怪剛才杜如晦說李善不會相投,他想了想低聲道:“李善其人其事,孤早有定計,無需理會。”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杜如晦猛地抬頭,怔怔想了會兒,“難怪玄齡和輔機……”
“他們也多半是自行揣測。”李世民搖頭道:“李善身世詭秘,非寒門子弟,他日必有大用。”
看著杜如晦離去的背影,李世民在心裡盤算,天策府中,房玄齡無媢忌,聞人善,籌謀帷幄,長孫輔機心思縝密,常有奇謀,而杜如晦雖聰明識達,王佐之才,但在這方面卻差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