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東西……杜如晦這個不要臉的侄兒搶了去,居然還送出去!
而李善就更不要臉了,居然還收下了!
“玉壺春酒肆被封門半月,如今卻歸於執禮。”吏部尚書封倫搖頭道:“而執禮先欲阻李懷仁科舉,如今又要斷其出仕……”
小小房屋內,不大的桌案上兩三盤小菜,封倫漫不經心的隨口評述,對面的杜淹已然熏熏然,兩壺玉壺春已經空了。
半個多月前,杜淹暗中找到老友封倫,這就是李善之前未上榜的原因,而今日杜淹找到封倫,是為了李善可能的選試。
玉壺春封門一事,其實在坊間頗多猜疑,畢竟是之前得聖人賜名的名酒,雖然知曉內情的李乾佑、李德武密而不洩,但封倫透過前後事件的變化和杜淹對李善的態度,很確定這件事有杜淹的插手。
杜淹顯然喝高了,含含糊糊的說:“玉壺春不過小事,略為懲戒而已,此次選試……德彝兄必要……”
封倫笑著說:“自當盡力,之前若不是江國公,李懷仁必不能上榜。”
臉上笑著,心裡卻在罵著……為了這破事,封倫已經吃了個大虧,原本想在這件事上謀些好處,結果剛去承乾殿和房玄齡說清楚,回頭陳叔達就將《春江花月夜》送到聖人面前了。
現在坊間都傳聞吏部尚書封倫德不配位……呃,前隋時期,封倫就因品行被質疑,入唐後還因為品行被聖人李淵斥責,若不是因為前朝老臣的身份,未必站得住腳。
嗯,身邊環繞著前朝老臣,這是李淵刻意為之。
因為這件事,封倫在兩儀殿被聖人李淵再次斥責……其中也有因為平陽公主病重導致李淵心情不好的原因。
封倫隱隱感覺得到,自己這個吏部尚書怕是做不長了,畢竟現在還只是檢校而已……或許這就是李善至今未赴吏部選試的原因。
要不是因為杜淹是杜如晦的叔父,封倫今晚都不想讓這廝進門……雖然杜淹、杜如晦這對叔侄不合,但畢竟如今京兆杜氏,以此二人為首。
隨口應付著,封倫準備找個由頭將杜淹趕回家,卻冷不丁聽到了個讓他意外的名字。
“韋慶嗣?”
杜淹努力睜開朦朧睡眼,“玉壺春……”
“執禮託了韋慶嗣遞貼給長安縣衙,封了玉壺春酒肆?”
“嗯……韋慶嗣……承嗣上庸郡公。”
封倫目光幽深,盯著終於醉倒的杜淹,上庸郡公韋世康與杜淹的父親乃是好友,杜淹與韋世康三子均相交甚深,換句話說,韋慶嗣這一支與杜淹交情很深。
但問題的是,韋慶嗣是東宮屬官,太子家令。
而如今,長安城內,秦王、東宮奪嫡之勢已明。
真是個蠢貨啊!
不過卻是可以用得上的蠢貨,封倫如此想著,先讓下人將杜淹送回府,然後徑直去了同一坊的一位同僚家中。
“封公……”
封倫面色嚴峻,盯著秦王李世民左膀右臂之一的天策府記室參軍房玄齡,“要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