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翻過一個小小的沙丘,登高遠望時,眼前去再也沒有一絲綠色,只剩下沙漠上空曠的勁風狠狠掠過,帶起漫天的黃沙,連帶吹過來的,是沙漠特有的熾熱而乾燥的氣息。
面對這空曠得一望無垠,空曠得讓人心裡發虛的大沙漠,趙海平的腳步不由略略一頓,戰俠歌輕掃了趙海平一眼,道:“怕不怕?”
“怕!”
趙海平老老實實的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走進沙漠,一想到我們身上的清水最多隻能支撐三天,我就心裡直發毛。我寧可在戰場上被一挺重機槍打成馬蜂窩,也好過在沙漠裡頂著大太陽,被一點點的曬乾烤熟。但是,我願意相信師父!”
趙海平學著戰俠歌的樣子,從揹包裡翻出一塊布,把它緊緊裹在自己的頭上。戰俠歌眼光一轉,他飛快的跑到某一個角落,從沙礫中翻出一個又長又扁,深褐色的玻璃瓶。可能是有人曾經在這裡搞過什麼沙漠晚餐,戰俠歌雙手飛快的在沙灘上爬動,竟然又讓他從下面挖出兩個裝礦泉水的塑膠瓶,和一個已經有了破洞的塑膠袋。戰俠歌手裡抓著一隻被人啃了一半就隨手丟掉,不知道在沙粒裡埋了多久,已經硬得象是塊石頭,更比石頭看起來還要髒,還被螞蟻啃了二三十個小洞的青稞面饃饃,皺著眉頭看了半晌,把它丟到了腳下。可是沒有過十秒鐘,戰俠歌又彎腰把它重新撿起來,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自己的揹包裡。
戰俠歌用虎牙格鬥軍刀鋒利的刀鋒,一次次在玻璃瓶光滑的瓶身上劃過,直到上面刻下幾個橢圓形的深深印痕,他才用刀柄,一點點小心的把玻璃瓶敲碎,忙了足足半個小時,在他手中多了四個橢圓形的深褐色玻璃片。
戰俠歌又用虎牙格鬥軍刀將一個塑膠瓶裁成了細細的長條狀,看到這一幕趙海平幾乎要失聲驚呼,如果他們現在折返回去,在這兩隻塑膠瓶裡裝滿清水,至少還能幫他們提高一點生存的機會。戰俠歌用打火機反覆烘烤那些割成長條形的硬塑膠,等到他們變軟的時候,戰俠歌把這些塑膠小心的裹在四個橢圓形玻璃片邊緣,然後他取出自己的針線包和一塊帆布,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兩個雖然粗糙卻絕對實用的“墨鏡”就從戰俠歌的手裡成形了。
戰俠歌把其中一副“黑鏡”拋給趙海平,道:“在沙漠裡也可能產生類似於‘雪盲’的症狀,如果我們遇到了沙漠,更需要用這種東西來保護自己的眼睛。”
趙海平把帆布“墨鏡”緊緊綁在腦袋上,戰俠歌當著他的面,將一塊布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又用兩塊稍小的棉布,纏住自己的手腕,直到把自己全身都包裹得像是一隻粽子,在幫趙海平也仔細檢查了一遍後,戰俠歌低聲道:“在沙漠裡最好是晚上行動,來避開高溫。但是我們現在必須不停的向裡面走。那架直升飛機之所以敢大搖大擺的天天在我們頭頂掃射。就是因為他們也依託群山和密林的掩護,不怕遭到俄羅斯空軍的攻擊。只要我們能進入沙漠一百公里的核心。它就不敢再深入追擊,也無法再為地面部隊提供沙漠生存必須的補給。記住,從這個時候開始,你最好能緊緊閉住自己的嘴巴。努力節約自己身體裡的每一滴水。就算是要倒下,也要在把我們身後那批混蛋全部耗死在沙漠裡。我們才有資格去面對死亡!”
望著戰俠歌那孤獨而驕傲似乎永遠也不會彎曲的背影,趙海平突然明白,戰俠歌並沒有選擇逃跑,他選擇的是一種另類的,更殘酷的戰鬥!
這種戰鬥,不需要槍械,不需要射擊與狙殺。誰能在無法得到補給的最惡劣環境中生存下來,誰就是真正的勝利者!
戰俠歌和趙海平必須向前走,因為兩百多名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軍人就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車臣反政府軍、阿富汗游擊隊還有“東突解放組織”三方勢力組成的聯軍,他們也必須向前走,因為他們丟不起這個人,他們必須要把戰俠歌和趙海平的屍體陳列在世界媒體面前,否則他們以後也不要再想著出來混了!
戰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低聲道:“休息!”
趙海平愕然的望著戰俠歌,他們進入沙漠似乎也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吧,還沒有感覺到疲勞呢,怎麼就要開始休息了?
戰俠歌並沒有向趙海平解釋什麼,他找到了一塊突起的岩石,然後整個人平躺在岩石背面的陰涼處。看到趙海平還呆呆的站在那裡,戰俠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邊同樣被岩石遮擋的位置,示意趙海平也躺下來。
在趙海平遵照自己的命令躺下來後,戰俠歌把自己的揹包放在趙海平的那一邊,這樣趙海平就被戰俠歌和揹包擠在中間,除非他跳起來,否則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