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辦法是直接斬了,但他畢竟是跟了自己多年,從來沒有出什麼差錯,且一直忠心耿耿,如何決斷讓李昇心中起伏不定。
王處存此時彷彿也感覺到了李昇的殺氣,身子一抖索畏懼的避開了李昇那懾人的眼眸。
“允直,你怎麼了?”敬翔見王處存額頭不住冒汗不由的問道。
“哦……昨夜受涼,身體有點虛!”王處存忙不迭應道。顯得頗為慌亂。
李昇問道:“先鋒及使者派出去了吧?”
“早已出發!”
“嗯,那就好,傳令下去,各營校尉管束部下,有亂民者,斬!”
“遵令!”
先鋒騎兵是元行欽,這是當初劉守光地頭號猛將。當初與李嗣源大戰百餘回合之後,力屈被俘。李嗣源見其勇猛過人,且氣節不凡,留下他一條性命,李昇假借劉守光之名奇計奪幽州之後重新歸附。
鐵騎當先開道,走著走著熟悉道路計程車兵便覺得不對,有校尉前來問道:“先鋒使,咱這次不是去易州麼。這可是去莫州的道路?”
“放心,我們沒有走錯!”元行欽哈哈大笑,士兵都被瞞住了,那麼混入幽州的細作自然也會被瞞住。他一指北方,大聲道:“這次的目標是整個河北!”
眾將士先是一怔,然後暴發出雷鳴般的呼聲:“喔,哦!”
�這支前鋒騎兵,是以幽州軍為主,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就意味著軍功,意味著榮華富貴,長期以來身體中沸騰的血液從來沒有停息過。
丙子,王處直派往李存勖地求援密使剛剛出去,李昇派來的使者便抵達易州城下,早有校尉將其帶了過來。
“你是何人。見了本帥守何敢不下跪?”王處直原本不是如此刻板之人,但見了來使那氣宇軒昂似乎目中無物地樣子,讓他不由得生出給他個下馬威的念頭。
“在下單延珪,不知大人聽過在下名頭沒。”單廷珪同樣是在燕幽猛將,在李存勖大舉攻燕之時與周德威大戰龍頭崗,由於輕敵,單騎想要生擒周德威,最後反被生擒,這讓他視為平生奇恥大辱,發誓要與周德威再戰一場。
“單廷珪!”王處直一怔。單廷珪之名他又何嘗沒有聽過。沒想到卻投靠了李昇,如今更是做了一名使者。但見他如此蠻橫,隨即眉頭一皺,心中原本對他的印象不由得減了一分,誠心要殺殺他的威風,冷哼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
“李昇帳下,盡是如你這般人物麼?”一個將領深明王處存心意,故意問道。
“哦,李節度帳下,有萬夫莫膽之勇的猛將百名,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謀士千位。象區區之輩,不過是一先鋒小吏罷了。”這一番話倒不是單廷珪狂妄,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在軍中見識過史弘肇等人地勇力,再見識過李昇獨特的練兵手段他對李昇是徹底的服了。
“那就是李昇不會用人了,讓你這區區小吏作為使者,只怕會落得個命喪聲辱的下場。”那幕僚見單廷珪行為雖有些蠻橫無禮,言語中卻沒有破綻可尋,便進一步迫道。
“此公之言大錯,李節度深明用人之道,一向量才而用,處理大事便派有大才之人,處理小事便派小才之輩,至於處理可有可無之事,就會派象在下這般可有可無之人了。”單廷珪慢慢地道,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想不到單將軍嘴上功夫亦如此了得,不必多說,李昇令你來,莫非是要用你之伶牙利齒說動於我?”王處直心中不快,悶聲喝道。
“不敢,此來不過是替李節度轉達問侯之意。”單廷珪道。
王處直不由嗤道:“是嗎,李昇率十萬大軍來問候我麼,真是好大的面子!”
單廷珪也不惱怒,道:“李節度道,王大人大將之材,世代鎮守義武,為何要依附與李存勖,不如與我聯手,縱橫中原大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處直心中“咯噔”一下,李昇讓單廷珪前來的說辭,本意並不在於勸降他,否則便不會如此傲慢,李昇敢於出此狂言,自然是因為不將自己這義武節鎮放在眼中,但明知自己會拒絕為何又來此一招呢,激怒我嗎?王處直搖了搖頭。
“請回復李節度。”王處直言語中分外客氣,甚至還向單廷珪拱手行了一禮,“李節度天地英才,短短數年之間崛起於行伍之間。以數千殘兵縱橫中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好不瀟灑。然我王處直乃一介武夫,無德無能,不敢奢望天地逍遙,只盼能守住我這方寸之地,中原土地遼闊,李節度為何又偏偏執著於我這彈丸之地呢!”
單廷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