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1 / 4)

小說:名妓卷 作者:白寒

蔡松坡的靈樞運回上海,各國在上海為他舉行盛大的追悼會,小鳳仙託人寄來了兩副輓聯:

其一:

不幸周郎竟短命,

早知李靖是英雄。

其二:

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那堪憂患餘生,萍水姻緣成一夢;

幾年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

小鳳仙因受蔡松坡的垂青而豔名大噪,一些人竭力趨走雲吉班,渴望獲得小鳳仙的一夜繾綣,從而贏得與蔡松坡“同靴兄弟”的美名。但小鳳仙總置之淡然,她決定對蔡松坡從一而終,維護蔡松坡的名聲。可蔡松坡的部屬和學生,對小鳳仙極力排斥,怕她有損蔡松坡的清譽,小鳳仙寂寞守著對蔡松坡的一份刻骨銘心的思念。有人曾經作詩,敘述蔡松坡與小鳳仙的一段情,表現小鳳仙那一片深情,一份失意,一縷剪不斷的思念,一股至死不渝的精神:英雄兒女意纏綿,紅拂前身小鳳仙;瑤樹瓊花零落盡,白頭宮女話當年。

事情雖然距離今天不久,但卻也謠傳烽起,或者說小鳳仙那兩副輓聯是別人偽造的;或者說小鳳仙還一身稿素參加了蔡松坡的追悼會,成為全場注意的中心。

謝蝶仙幾成幽夢幾成空

上個世紀末本世紀初,中國文壇出現了繼戰國“百家爭鳴”的第二個高潮。僅就文言好還是白話好的問題,舊派劉師培、林琴南諸人與新派胡適之、魯迅、陳獨秀等人互斥對方不通,弄得水火不容。其中林琴南與陳獨秀都性於暴躁,動輒扯開嗓子罵人。

林琴南就是林紓,他的住所周圍種植了許多楓樹,秋來紅葉爭妍,他取“楓落吳江冷”的意又自號“冷紅生”。他的書齋被人戲稱為“造幣廠”,就因他的畫,他的書賣的多,出版的多。

民國初年文壇怪人多,怪事多,像辜鴻銘,劉師培,嚴復都古古怪怪,林琴南屬於這個型別。他是翻譯西方文學作品到中國來的第一人,他卻根本不懂外文,大部分譯著是與精通外文的王壽昌合作,一個口述原意,一個則以生花妙筆頃刻成章。如此這般竟翻譯了一百一十多種西方文學作品,特別是《茶花女遺事》一書出版後,風行一時,有情男女幾乎人手一冊,賺盡了不少痴情男女的眼淚,也紮紮實實地感動了八大胡同的名妓謝蝶仙。謝蝶仙經常幻想林琴南的文筆如此纏綿悱惻,如果能得到他的輕憐蜜愛,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呢?

就在謝蝶仙躍躍欲試苦無管道可通的時侯,林琴南的妻子劉氏去世,老年喪妻,林琴南整天窩在“蒼霞精舍”裡唉聲嘆氣。劉氏生前貼身的侍婢,生得粗粗壯壯,後來嫁給一個木匠師傅,經常有事沒事地回來走走,此刻見老主人頹唐的樣子屢屢勸他不妨找些樂子,調濟悽愴的心情。於是北京大學德高望重的名老教授便也到那燈紅酒綠的地方找些麻醉藥。那時他並不知道還有個謝蝶仙想念他老人家,自己愛面子,在妓院中也僅耳聽,眼看而已,還自己寫詩表明心跡,象:

揹人小綰髻丫叉,隔著床幃六幅紗;

隱隱衣裳秦雲氣,水晶簾外望梨花。

那女婢把老主人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的木匠丈夫作為一笑。恰巧這位丫姑爺在松門班修理門窗,午間休息的時侯,班中的紅妓謝蝶仙與他閒談,聽說他是林琴南的丫姑爺,便顯得格外殷勤:一會兒送茶,一會兒送煙,收工時還格外多給了些工錢。木匠正自狐疑,謝蝶仙用湖色綢帕包著一個小食盒,遞到木匠手裡,鄭重拜託他務必要把食盒送給林琴南。

當天夜裡,木匠便專程把食盒送到了林家。林琴南開啟食盒,只見重重棉紙錦箋,包裹著四隻特大的柿餅,每隻均被咬過一口,齒痕歷歷,猶帶脂香。木匠對林琴南說:“蝶仙姑娘寄語先生,她仰慕您的才華,已非一日,聽說鯤弦待續,意欲委身相侍,先送幾個柿餅表示一下意思,她請您屈駕前往一會,也好當面傾訴衷腸。”

林琴南想到自己年近花甲,謝蝶仙尚在妙齡,一個是日薄西山,一個是旭日東昇,大大不妥,便對丫姑爺說:“果真如此,盛情著實使人感動不已。不過,紅粉固然情多,怎奈青衫命薄,美人之貽,我是無福消受的。”把四個柿餅重新包好,退了回去。

當年北京八大胡同像樣的妓班中,繁文縟節的規矩特多。每當季節轉換的時候,循例以時新佳果饋送恩客,以博得受之者的歡心。

過了些時,正值楓紅菊黃的時侯,謝蝶仙又特地託人給林琴南送來時鮮鰣魚。林琴南正好有友人在座,慫恿他煎了下酒。酒闌客去空齋悽清,微醺之際,最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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