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男人的心理變態,玩起妓女來是花樣種種,從不管妓女的死活。貴山和尚應算是“戀足狂”,跟有些人比起來還算小巫見大巫。因此儘管秋紅痛得死去活來,那老鴇是絕不願得罪客人的。更何況義和團由於有老佛爺慈禧撐腰,在北京城內無法無天,殺人如麻,連外國使節都不放在眼裡,區區一個妓院又怎敢去掃了坎字團首領的興頭呢?儘管由於貴山三天兩頭地“光臨”萬隆書寓,使得一般的衣冠士紳都退避三舍,影響了妓院的收入,壞了妓院的名頭,那也只好是打落門牙和血吞,忍著。妓院可以忍著,秋紅卻不能忍著。她為了躲避貴山和尚的摧殘,悄悄地逃出了萬隆書寓,逃到賽金花的“金花班”藏了起來。賽金花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為秋紅隱姓埋名,不意常常出入賽金花香巢的戶部尚書立山見到了秋紅,並一見鍾情。
光緒二十四年“戊戌政變”,慈禧打算廢掉光緒另立新君,受到列強幹預而作罷。維新黨人依恃洋人的保護成立“保皇會”,在各國開展活動,公開擁護光緒皇帝,詆譭慈禧太后。這一切的一切都令慈禧和一班守舊大臣恨之入骨,在報仇不能,雪恥無法,而列強瓜分中國的步調更加明顯的時候,慈禧等人病急亂投醫,聽說義和團不畏槍炮,以為是天助朝廷以滅洋人,於是在端郡王載漪的大力支援下,宣召義和團入京保國,京津一帶便佈滿了義和團。慈禧更親自接見義和團的大師兄曹福田,獎其義勇,慰勉有加,又委任端郡王載漪和莊親王載勳分別統領義和團,又把董福祥率領的甘勇調進京城,協同義和團行動。於是燒燬教堂,襲殺洋人和教民,拆毀鐵路和電線。由於義和團起自民間,缺乏統一領導,而甘勇的紀律又不好,所以燒殺搶劫的事也隨之發生。各國公使紛紛向清朝廷抗議,清朝廷置之不理。不久董福祥的甘軍居然把日本公使館的書記官杉山彬也殺死,德國公使克林德也死於非命。形勢變得越來越難控制。戶部尚書立山和身兼軍機大臣,北洋大臣,直隸總督的榮祿上書反對起用義和團,主張與洋人友善。立山上書指出:“官軍紀律廢馳,拳民亦即亂民,一發不可收抬,絕非國家之福!”榮祿是慈禧的老情人,手握大權,雖然忤逆了慈禧的興頭,畢竟關係非比尋常。立山卻立刻受到一般守舊王公大臣的圍攻,使立山的處境十分險惡。
過去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男女兩性之防特別嚴密。夫妻生活似乎完全是為了傳宗接代,憑著父母之命,媒約之言而結合。儘管雙方不一定相親相愛,但卻有一種生死與共、甘苦同嘗的道德責任。至於那多彩多姿的愛情生活,便只有到那風月場中去尋求、去發展。男人們在極度快意與順利的情況下,往往以醇酒美人來裝點內心的興奮與歡欣;在嚴重失意與挫折的情形下,常常也會以醇酒美人來加以補償,排遣或轉移。
過去立山所陶醉的是秋紅的雲鬢花顏,動輒便捧著她的臉龐,痴痴的端詳半晌,彷彿就是要從她的面部去挖掘出她心靈深處所蘊藏的東西。後來立山特別迷戀秋紅的玲瓏曲線,眼睛常盯著她高聳的乳房,手不停的拍著她豐滿的臀部,就像是想驗證一些什麼,常常使秋紅羞怯不已,若不勝情。後來也許是立山在朝堂上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對秋紅一改常態,有些兒粗暴,有些兒變態。這時立山特別迷戀起秋紅的一雙小腳,比貴山和尚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由得使秋紅大為緊張、迷惑。但秋紅只要是立山喜歡的,那怕是細微的暗示,她都樂意配合。那次,立山悄悄地對秋紅說:“你的乳房極美,令人撫而忘憂;你的金蓮更美,使人握而來樂。”立山說:“這是因為腳會動,而乳房是不會動的。”從此秋紅便領略了三寸金蓮“挑、鉤、縮、蠕”的諸般妙用,把個立山樂得欲仙欲死。
秋紅躲在賽金花的“金花班”中訊息終於被有些人打聽到,就有地痞流氓送來了這樣一首詩來挑逗,侮辱秋紅:碧玉持衣砧,七寶金蓮杵;高舉徐徐下,輕搗只為汝。
詩中把女人某個部位比做“衣砧”,而把男性的某個部位比做“玉杵”。秋紅惹不起這些人,立山便把秋紅帶到自己的家中。
“多情自古空遺恨,好夢由來最易醒。”正當秋紅與立山雙宿雙飛,卿卿我我,難解難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時候,莊親王將一道懿旨帶到立山家中:“聞戶部尚書立山。藏匿洋人,行蹤詭秘,著該王大臣將該尚書提拿審訊,革職交刑部監禁,倘有疏虞,定惟該王大臣是問。”立山當即被帶走,經過草草的審訊,就被冤殺。
立山一死,秋紅頓失憑依,既痛恨朝廷的顢預無能,又鄙視北京城裡達官貴人的醉生夢死,更可憐黎民百姓的橫遭荼毒與毀滅。她覺得北京是一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