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海灘上;國民黨金馬守軍回擊時也心照不宣,雙方都象徵性地在打“和平炮”。這樣的炮彈打打停停,一直到他出生後不久才停止。
蔣友柏雖然年幼,但深刻地領會到他們家族的特殊性——他們家族的歷史,就是一部近現代中國史。
第二年2月下旬,加拿大移民局通知蔣孝勇,審查已經順利透過。蔣孝勇又一次召開家庭會議,雖然美其名曰是會議,其實是宣佈最終的移民計劃。
當蔣孝勇告訴全家已經拿到簽證,只給兩個星期時間打包準備搬家時,小友柏都驚呆了。
可以想象,友柏這年才剛剛12歲,一個孩子面對父母如此的決定,真覺得太突然了。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這個思想準備,對於陌生的國度和未來的生活他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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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寂寞的奶奶
馬上要告別這片熟悉的土地,一切都是那麼讓人留戀。友柏捨不得外公外婆,還有最疼愛他的奶奶。
友柏想起了奶奶蔣方良,那位一直非常慈祥的老嫗,鼻子就開始發酸。爺爺去世之後,七海官邸只剩下奶奶一個人獨守空房。身體健康日益惡化的她,很多時候要在輪椅上度過。
當奶奶那張飽經滄桑的臉浮現在眼前時,蔣友柏開始莫名地難過起來。說起來怕別人不相信,小時候的友柏從來不知道奶奶是一個外國人,雖然她的外貌和別人不一樣,但她的國語和寧波話說得太標準了,簡直讓人沒法懷疑她與大家有什麼不同。奶奶的行為處事和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加的“東方化”。
小友柏知道在奶奶的世界裡,爺爺和孩子們最大,她全部的生活都在他們身上。後來他在書中才得知,爺爺和奶奶之間還有一段傳奇的愛情故事,讓他感到萬分驚訝。
在上個世紀20年代初時,反帝愛國運動風起雲湧,剛剛弱冠之年的蔣經國非常向往革命,他去廣州投奔正在辦黃埔軍校的父親蔣介石,被黃埔的革命精神所感動。他頭一次看到學校牆上寫著“聯俄”“聯共”“工農聯合”,也看到很多俄國人在校園裡。有人告訴他只有俄國人才是中國真正的朋友,俄國人和其他帝國主義不一樣,他們是工農當家的共產主義社會。
追求進步的蔣經國,在16歲那年孤身一人去俄國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沒想到這一去幾乎回不來,他差點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丟掉了性命。蔣經國在俄國的14年裡,做過各種各樣的苦工,曾經被充軍到西伯利亞,不僅吃不飽而且經常挨皮鞭。他還被送進了一個冶煉金礦的農場,晚上就睡在金塊上面。這裡大部分是像他一樣的知識青年,第二天誰能活著出去誰也不知道。那段日子過得昏天黑地,甚至連星期幾也不知道,只有星期天才會得到一塊小洋芋,才知道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在友柏的記憶中,爺爺經常會在家裡教育孩子們說:“餓了,金子不能當飯吃;冷了,金子不能當被蓋。”告訴大家不要把金錢看得太重,這不過只是身外之物。如此真知灼見也許是爺爺特殊的人生體驗。
在俄國那麼多年的艱難歲月裡,蔣經國最幸運的莫過於遇到了芬娜嵋漣吞嵬掎瓦哈瑞娃,並在一起相濡以沫地度過人生最苦難的時期。而芬娜自從遇到蔣經國,人生的軌跡也從此發生改變。
他們兩人相識於1931年,那年蘇聯正發生大饑荒,所有的消費品和食品奇缺,無論是城市和農村都掙扎在死亡線上。蔣經國被送往農村體驗生活,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之後他又回到了烏拉爾重型機械製造廠工作,被任命為工人航空學校招生委員會的主席,為工廠寫“改良工廠生產組織建議書”。翌年晉升為副廠長,兼工廠報紙的主編。
這時愛情也眷顧了獨在異鄉的蔣經國。他的工廠有一名女工叫芬娜,美麗的芬娜是個身世悽楚的孤兒,但生得眉清目秀,有一種俄羅斯少女特有的魅力。芬娜不久前剛從工人技術學校畢業,蔣經國對她是一見傾心。涉世之初的芬娜在工廠處處受到蔣經國的悉心照顧,情竇初開的她內心感激不已。在蔣經國染病臥床時,她悉心奉侍湯藥,用她的溫柔化解了漂泊異國失意者的心結。
1935年3月,在悠揚的《國際歌》聲中,這對異國情侶結下白首之盟。他們兩人患難與共,一起度過無數難言的困苦。直到蔣經國要帶芬娜回國時,她才知道自己嫁入了一個特殊的家庭,特殊到竟然是中國的“第一家庭”。
蔣友柏聽說,曾祖父對於這位身材高大、金髮藍眼的外國媳婦,起先有些不習慣。相處兩三個月後,才發現她個性溫柔婉約,孝順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