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兒,別鬧了,讓客人進屋!”
屋內中氣十足的聲音讓郭仁那嬌小身軀一震,臉上的明媚神色也驟然黯淡:“哦!”
“小哥哥,我帶你進屋吧!”
“不用了,今天過節要開心哦,遲點小哥哥帶你去放河燈。”
胡越揉了揉眼前那圓乎乎的腦袋,循著聲音進了一處堂屋。
進屋反手關門,昏暗的堂屋內的郭理正捻著三株細香跪在木龕前,而龕中供奉的牌位有二。
其中刻了字靈牌應該是其父,而另一個塊卻是個無字牌位。
“世子,你可知這無字牌位祭拜的是誰嗎?”
“不知。”
“那位為我等父輩犧牲的......英雄!”
胡越站在一側,在桌案上捻起三支香,放在燭火中燒了許久:“這麼說,我今天也該拜一拜他咯?”
“隨你。”
“自然得拜,若沒他這點血脈,這世間也就沒我這個人了。”
胡越雙掌合十,夾住香尾,鞠了一躬。
插上香,胡越退了一步,再三叩首。這一拜是敬的不是自己的父親,敬的是當年為護生靈甘願犧牲的洛川候——胡秉業。
這個在記憶中缺失的父親,胡越的心中對他並未有多少感情,但看著如今這天南海北仍有人記著他,為他供奉香火,說明當年他這條命沒有白死。
起身後,胡越靠在門框邊的柱子上:“郭大哥,裴匡如今暴露了,估計往後一段時間不會太平。我準備要去嶺南各地處理教務,及時止亂。別人我暫時信不過,希望你或者你們能幫我!”
“世子,我沒記錯,來這兒之前,你是凌雲閣弟子吧?”
“恩,記名弟子,今年入閣沒趕上。”
“這些天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為何入教?”
胡越低著眉頭,漆黑的瞳孔在昏黃的火光下左右搖擺著,但還是決定對於這位未來的‘自己人’坦白,既要取人心,那自己便不可有違心之舉。
“其實我這不算入教,算是與張教主合作吧。至於目的,我有很多,救人、查案、報仇,多少都有點。你想知道哪個?”
“報仇?世子,你若要是復仇,豈不是要遂了右護法的意起事反了那李氏朝廷?”
“生父之死,我未查清其中緣由,還不到時候,但我義父之死,仇人就在眼前!”
“義父?”郭理猛然回頭:“你要殺的是右護法?教主知道嗎?”
“張教主知道,而且我早晚要走,節制教中的「紅巾衛」,這是最有效的辦法。如今的情形他既然能想到斷臂求生,估計情況有多嚴重他這個當教主的比我清楚。至於怎麼留退路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管不著。”
“教主策事,向來無遺,我等盡力去做便是。”郭理抿了抿嘴,直直地看向那無字牌位,而後轉過身,猛然向著胡越行禮叩首:“郭理願從世子行事,不論生死!還望世子不辱先輩之名!”
“大可不必,往後行事之時若有所疑慮,大可窮原竟委,不願從事你可自離去,我不強留。”胡越趕忙將人扶起:“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那位滕莊主的身份了吧。”
“他是「良家子」令使,賜號「赤心」。”
胡越有些意外:“官家的人?看來已經盯上嶺南了,那你之前還這麼信任他?”
“這我也是昨夜方才知道。這輕煙舫以往每次靠港,城中便會有良家女子失蹤,當時是滕青從那些人手裡救下了仁兒,您也知道的,這要是被帶上輕煙舫......”
“為何不通告教內?”
“之前輕煙舫停靠雷州不是一次兩次了,若是教內真著力嚴查,早就能知道這裡面的貓膩。”
“所以你從那時起就懷疑教中有內鬼。”
“起初我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勝於雄辯。昨夜若不是我們三人在船上大鬧了一番,僅憑聖女策劃的行動只不過是毀了那一艘樓船了。裴匡不會暴露,罪魁不會身死,樓船再造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萬八死了?”
“恩,滕青殺的,一劍封喉生機已斷。現在屍體估計在海里餵魚。”
“媽的便宜他了!”想到昨夜阿梓在鐵籠中的慘狀,胡越嘴角一抽,恨恨道:“那現在滕青他人呢?”
“昨夜他被聖女帶去見教主了。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聖女應該不會為難於他。至於教主......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露面了。”
胡越沒再多問,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