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的世界中,一場戰鬥總少不了流血受傷。
血戰過後,輕則便是流血破皮,重則便是斷體殘肢,更加慘烈便是一死。
可在修行者的戰鬥中。
越是實力高強者,他們的戰鬥方式便越是文雅。
越是文雅的戰鬥,自然便少去了那些個血腥的畫面。
可這不代表他們的戰鬥便不再殘酷。
恰恰相反。
越是文雅的戰鬥,其中的兇險與痛苦,便越是遠遠超脫常人所能的想象。
恰如如今的墨邪迦和宋青書的對決。
尋常人看上去,他們兩人不過只是動動嘴皮子說了幾句什麼話,而後便彼此都陷入了平靜。
動動嘴皮子就結束的戰鬥自然不能算是什麼激戰。
又沒有刀氣凌空破風而去,又沒有殺意波動攝魂。
此間又不見血,又不見斷體殘肢而飛,可以說根本連尋常的戰鬥都算不上。
然而對宋青書而言。
這看起來普通平凡到動動嘴皮子就結束的戰鬥,卻比夏侯離那簡單的鐵槍還要更加可怕。
比灰衣老人那無箭的弓弦還要更加動人心魄。
因為這種戰鬥已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戰鬥了。
尋常戰鬥及分生死,也見高低強弱。
還可以點到為止,在對手面前騷包得說上一句,你不如我。
可是宋青書此時所面臨的戰鬥卻只分生死,不分其他。
墨邪迦用自己世界中崑崙山的規則砸向宋青書,將他砸得頭腦昏花。
於是宋青書便不見,不聞,不思,不管崑崙山。
於是在宋青書的世界中崑崙山便隱去不見。
不僅如此。
宋青書還惡狠狠地盯著墨邪迦,怒呵一聲:
“莫要指我!”
此時此刻的這句怒呵,宋青書用的是訓斥的語氣說出的。
他的聲音中有冷漠如冰的呵斥。
亦有溫和的語調,令人忍不住親近。
這樣的一席話語自有強大的說服意味。
而且其中也蘊含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威力。
隨著宋青書此言一出。
墨邪迦頓時覺得那座名為崑崙的巨山離開了宋青書的肩膀。
而後其騰舞破空著來到了自已的手臂之上,指縫之間。
於是墨邪迦的手臂便難以保持直立,只得落下,再難指著宋青書的身體。
“你的世界規則居然可以影響到我?”
墨邪迦盤腿坐下,面色有極為難以察覺的蒼白色浮現。
而後墨邪迦吞了吞口水,難以置信地啟唇開口言道。
宋青書深呼吸了幾口氣,呼吸有些困難:
“你的世界都可以來到我的,我的如何不行?”
可見。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宋青書的氣息有些喘不過來。
此時他的氣有些短。
體內本該充沛的元氣有些竭盡。
由此可見。
剛剛宋青書說的一句你莫指我,並沒有常人看上去的簡單。
而是他花費了莫大的氣力,方才說得出口的幾句話。
墨邪迦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再次翻動手中的書卷。
刷啦啦。
浩如煙海的黑色字型從墨邪迦的眼前掠去。
許久,墨邪迦方才看到了自己最為滿意的一段話。
“宋青書,其實在我說完規則之語的第一句時,你就該死了。”
“可你卻活生生撐過兩句。”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我再說一句。”
“我如今所掌握的規則之語中,最強大,最不可阻擋的一句,你且聽來?”
墨邪迦一邊仔細看著自己書卷上的話語,一邊戲謔地笑著說道。
宋青書自然不想聽。
可是墨邪迦的手指在書上,話到嘴邊,他怎麼可能讓宋青書不聽?
於是宋青書運轉起了自己體內的坤意大道,緊鎖起眉頭,硬起頭皮。
墨邪迦在月光下的神情愈發凝重嚴肅。
墨色的長安靜蓋落在眼前臉上。
若是此時明月之下有風起。
想來墨色長髮也會隨風而起不停飄拂。
墨邪迦嘴唇微啟,再頌一段自己書卷上話。
這一次他的語速非常緩慢,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