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帶著人,瀟灑的走了。
馬齊和張廷留在了內閣,輪班值守,照常票擬各地的奏章。
不過,以前看奏摺的是老皇帝,現在變成了柱。
柱有大事待辦,肯定不可能陷入到無聊的折海之中。
所以,他叮囑馬齊、張廷和奏事處的官員和太監們,除了水災、旱災、固定的撥銀折、西北、川陝和直隸的兵事折以及各地的民變折,直接送內閣票擬之外,其餘的摺子一律留中不發。
馬齊是老中堂了,內閣的那點事,早就駕輕就熟了。
張廷雖然新近入閣,初為中堂。但是,他十五年前,就在南書房學習行走了,票擬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反正吧,老十四、年羹堯和趙宏燮的摺子,算是當前最頂級的軍國大事,哪怕是柱正和美妾嘿咻,也必須第一時間送到床邊。
老皇帝晚年,變態的害怕喪失權柄。不管什麼摺子,都要親自過目,才覺得安心。
值得一提的是,趙宏燮這個直隸巡撫,深得老皇帝的信任,額外加了總督銜。
這麼一來,整個直隸的綠營兵,就都在趙宏燮的節制之下了。
所以,柱格外警惕趙宏燮的一舉一動。
佈置妥當了一切,臨出宮之前,柱又去給佟佳皇貴妃請安。
快到景仁宮的時候,柱這才驚訝的發現,好傢伙,肩輿、小轎和太監、宮女們,把宮門前的御道,擠得水洩不通。
閒人太多了,柱心裡有事兒,轉身就想走。
卻不料,迎面碰見了匆匆趕來的成妃娘娘。
坐在肩輿上的成妃戴佳氏,正在閉目養神。
忽然察覺到肩輿停了下來,她睜眼一看,就見柱在親兵的簇擁下,正往這邊走。
“落輿。”
隨著一聲吩咐,肩輿穩穩的落到了地面上,成妃戴佳氏在太監的攙扶下,抬腿走下了肩輿。
“請柱爺安!”
成妃身邊的首領太監王安,那也是大大的聰明人,剛一撞見柱,他趕緊拍袖子,扎千請了安。
照規矩,王安只要在前頭替成妃儀仗開道,見官大百級,豈有率先請安之理?
但是,形勢比人強,人在屋簷下,誰敢不低頭?
宮裡有頭有臉的大太監,若是眼招子不亮,早就填了井底,成了魚蝦之食。
尼瑪,宮裡到處都是武裝到了牙齒的新軍官兵,王安得有多腦殘,才敢繼續裝大尾巴狼啊?
柱如果是董卓,肯定不鳥成妃。
只可惜,柱早蓄操莽之志,胸襟又異於常人的寬廣,他才不傻呢。
“全體都有,立正,向右轉,齊步走。”
在柱命令下,親兵們的臉,幾乎捱上了宮牆。
“向後轉,敬禮!”
“啪。”
近百名親兵,轉過身子後,幾乎在同一時間,側臉看向朝著成妃過來的方向,一齊持槍敬禮。
“噔噔噔……”柱故姿態的小跑了幾步,距離王安還有一丈地的時候,果斷的拍下袖口,扎千請安,“臣兒柱,請成妃母安。”
成妃眼神異常複雜的看著柱,唉,原本以為柱是個極孝順的孩子,萬沒想到,竟是戲文裡邊的花臉大奸臣。
唉,勒兵自重,如臂使指,軍容鼎盛,讀書頗多的成妃,幾乎在轉瞬間,便想到了三個以上的形容詞。
再看成妃身邊的宮女和太監們,一個個面如土色,身子發顫,低頭哈腰,再無以往高人幾十等的張狂之勢。
“你這孩子,快起吧,快起吧。”
短暫的打量之後,成妃和藹可親的喚柱起身。
宮裡的女人,個個擅長演戲,成妃也不例外。
沒辦法,若想在吃人的宮裡,混得自在,誰不會幾套變臉的戲法,根本就熬不下去。
成妃戴佳氏,是老七的生母。
就衝這個,一向講人情世故的柱,就必須和以前一樣的尊重她。
“柱兒,你姑爸爸那裡太擠了,不如去我那邊小坐片刻吧?我有幾句要緊的話,想和你說說。”
成妃故意試探了一下柱。
柱眉心一挑,腦海裡,馬上浮現了董太師的大罪之一:穢亂宮廷。
按照宮裡的規矩,外男不得擅入宮禁。
柱來拜見皇貴妃娘娘,即使也逾越了規矩。但是,親侄兒來看望親姑母,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佟佳皇貴妃,生於康熙七年,已逾知天命,足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