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翻箱倒櫃的查檔桉了。
天下大事,實際上,除了兵權就是銀子。
康熙已經看出了表格的厲害,索性又給柱配備了十八名筆帖式。
十八個內地行省,每省各一名筆帖式,專門搞這種表格。
有了這些筆帖式的幫忙,柱的進度大大的加快了。
別的都好說,教育大家,從壹到拾的書寫習慣,改為1-10,柱頗花費了一番工夫。
表格的篇幅有限,若是繼續漢字裡的數字,就不行了呀。
柱心裡很清楚,既想馬兒跑得快,就要馬兒吃好草。
所以,他當眾開出了賞格。誰幹得又快又漂亮,就保舉誰升官,名額有限,只有五名,先到先得,後到不得。
比如,拍交通違法的攝像頭,就是比治安攝像頭清晰得多,為什麼呢?
天下事,左不過一個至理名言:無利誰起早?
有了一大幫子手下的協助,柱很快就把分省的財政收支情況,匯總到了一起,遞到了老皇帝的桉頭。
老皇帝可不是沒文化的土包子,他不僅認識阿拉伯數字,還會解二元一次方程。
只不過,老皇帝距離科學如此之近,卻從沒想過推廣之。
歸根到底,屁股決定腦袋,以少數旗人統治偌大的中國,必須要愚民到底啊。
“唉,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河南一省,歷年來修河堤的銀子,竟然超過了億兩白銀,朕真心沒有想到過啊。”
康熙搖頭嘆息不已。
柱心裡明白,老皇帝的意思是,過億的銀子打了水漂,還不如廣修宮室來得實惠。
修堤的事兒,就是個死迴圈。修了垮,垮了再修,真正肥了的是各地的髒官們。
“照你的說法,各道府州縣的收支,皆可歸納匯總?”
康熙很認真的盯在柱的臉上。
柱點點頭,說:“只要資料都是正確的,肯定可以歸納匯總。”
老皇帝盯著柱看了一陣子,忽然長嘆一聲道:“你年僅二十五歲,已經是一部侍郎,唉,若是年長一些,正好把戶部交給你了呀。”
柱卻說:“戶部太累了,臣兒倒覺得禮部或是翰林院就挺好的。”
“混蛋,就知道躲懶,圖清閒。”
康熙給噎住了,氣得不行。
柱把頭一低,也不與康熙爭辯什麼。
說實話,有啥可爭的?
老皇帝平生最恨,逼著要好處。
越爭越有大麻煩,老大、老二和老八都是掉進了這個坑裡。
老電視劇裡,鄔思道所言,不爭才是最大的爭,的確是看透了老皇帝的心思。
長期以來,柱給老皇帝留下的人設,只要有點空隙,他就要想方設法的貪圖享樂。
這麼多年下來,柱從來沒有無理取鬧的逼著老皇帝要什麼東西。
老皇帝給了,柱接著。
老皇帝不給,柱也不惦記著。
老皇帝若是用不著柱了,柱也會默默的回家歇著了。
上次,柱故意和老皇帝鬧彆扭,結果,收穫了一大堆的兒女。
顯然,柱是真的在湯山上,享受著安逸的生活了。
不貪權,很有錢,還自己掙了爵位在身,優勢太過巨大了。
柱若是被傷了心,索性不出來當差了,就該老皇帝睡不著覺了。
為了方便查詢和儲存,正式制的各省財政收支表,全是用宣紙畫成的。
宣紙,經過表湖之後,可以儲存至少好幾百年,而不會朽壞。
經此一役,柱是整個大清朝理財第一臣的印象,已經深深楔入老皇帝的心裡,地位異常之穩固。
“玔卿,河南的蘭陽縣(蘭考縣),又遭了災,你怎麼看?”
李光地抖了抖手裡的摺子,笑眯眯的問柱。
“此乃中堂之責也,卑職安敢置喙?”
柱心裡很清楚,李光地吃了他的醋,心裡開始泛酸了。
在大清,由於康熙的故意所為,宰相的職權被極大的弱化了。
由於八旗都統和駐防將軍的存在,就算是兵部也管不了兵事,宰相的職權也就剩下了庶政。
相權之中,最大的權力,就是財政撥款權。
現在,柱成了老皇帝的首席財政顧問,李光地的心裡怎麼可能舒服呢?
別說是師生了,就算是親父子,在權勢的面前,都很難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