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重掌新軍
老皇帝用罷早膳之後，柱抱著一大疊摺子，來見老皇帝。
望著桌上厚厚的折匣子，老皇帝皺緊眉頭，下意識的嘆息道：“唉，做皇帝真苦啊！”
柱心裡暗暗好笑，如果沒有摺子可批，老皇帝還是皇帝麼？
現在，摺子數量過多了，老皇帝又要發牢騷，不堪其苦，這就屬於是典型的矛盾心態了。
隨著老皇帝的年事日高，體力漸漸不支，批摺子的時間，也大大的拖長了。
但是，批折權乃是老皇帝掌握整個帝國的權力來源，只要不閉眼，他不可能主動放棄。
以前，柱帶著南書房處理過的摺子，只需要轉交給內奏事處即可。
現在，由於老皇帝想省點力，索性叫了柱坐在身旁，有問題就徑直問他。
還真別說，自從老皇帝這麼幹了之後，批摺子的速度，比此前快了何止三倍？
柱能文能武，尤其擅長理財，小農社會的那麼點事兒，壓根就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但是，柱一直很謹慎，老皇帝不問他，絕不主動插嘴。
帝國的最高決策權，只能由老皇帝一人享用。別人只要插了手，就是僭越。
老皇帝現在的心態，非常擰巴。他既想牢牢的掌握大權，又擔心被臣子們看出了破綻。
實際上，晚年的乾隆，格外的依賴和珅，也是同樣的邏輯。
“唉，手不聽使喚了，柱兒，你幫我擬旨。”
老皇帝累得直喘氣，手已經開始抖了。
“汗阿瑪，您真要逼我，我就回去歇著了。”
柱十分乾脆的拒絕了跳坑。
柱才不傻呢，他現在幫忙擬了旨，等秋後算帳的時候，這就是天大的罪過。
連罪名都是現成的，僭主妄上，大不敬也！
在大清朝，凡是和大不敬沾邊的罪過，都要掉腦袋！
“啪。”
老皇帝生氣了，索性把硃筆扔到了地上，扭頭不看柱。
俗話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說的就是如今的康麻子。
以前，老皇帝也鬧過類似的小脾氣，柱一直沒敢讓步。
這一次，老皇帝實在是累狠了，柱便把想好的法子說了。
“汗阿瑪，不如這麼著，您口述聖諭，臣兒照您的意思謄抄下來，您批個可字，再拿去用印，就是一道完整的旨意了。”
柱的提議，就是乾隆朝以後，軍機大臣們的做法。
設立軍機處之後，朝廷的旨意，又多了個名目：廷寄。
所謂廷寄，以皇帝的意思為基礎，由軍機大臣草擬的旨意。
廷寄的特點是，不由內閣寄出，而由軍機處密封后，交由兵部捷報處，寄往各省的督撫或布、按二使。
老電影《鴉片戰爭》最開頭的臺詞，就是：兵部火票，四百里快馬急送，盛京將軍寶興。
這裡指的就是廷寄。
不過，老四是個特例，他就像是一臺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批折機器一般，每天只睡一個半時辰左右。
老四每天批閱奏摺的時間，短則八個時辰，長則十個時辰。
另外一個工狂皇帝，不是旁人，正是明太祖朱重八。
但是，皇帝裡面的工狂，全是特例，完全不持續也。
老皇帝閉眼細想，越琢磨，越覺得柱的提議，妙極了。
按照老皇帝原本的想法，是讓柱代為批答，他批可。
柱的提議是，把原折完整的抄錄下來，再以老皇帝的原話出批覆。
這就完美的避過了天坑！
代帝批折，和謄錄君父的口諭，其中的性質迥然不同也！
出於省力省心的考慮，柱又幫老皇帝把摺子分門別類的整理了一番。
請安折，完全沒有謄錄，由老皇帝直接批示：知道了。
說正經事的摺子，等老皇帝親口說出處理意見，柱稍加潤色之後，再由老皇帝批可。
想想看，老皇帝從頭到尾，只需要批可，或批知道了，這其中省了多大的勁兒？
但是，只花了三個時辰就處理完了兩百六十多本摺子，老皇帝又不滿意了。
“我說，你怎麼像只鸚鵡似的，就知道學舌？”
老皇帝冷不丁的指責柱。
柱一本正經的說：“汗阿瑪，您怎麼吩咐，臣兒就怎麼做。”
這意思是說，批覆的旨意，都是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