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平叛,總要留人守城。
武衛營是絕對的出征主力,柱肯定是要全員帶走的。
火器營旳炮甲,也是重點,必須帶出城。畢竟,子母炮這玩意,雖然無法用於攻城,轟擊臨時搭建的營寨,卻剛剛合適。
準噶爾人的駱駝陣,用攜帶方便、射程遠大於火槍的子母炮去對付,乃是天造地設的武器。
至於,武衛營裝備的燧發槍,是荷蘭仿造的最新式狗鎖燧發槍,無論射程還是威力,完全碾壓了整個西北敵人使用的火繩槍。
狗鎖者,doglock的意譯,意思是,槍機閉鎖制動元件中,用螺絲旋紐鎖住燧石的擊發錘,很像狗的模樣。
槍和炮,齊活了,就剩下了用於擴大戰果的騎兵部隊了。
問題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駐防西寧的八旗兵們,集體掉了鏈子。
章勝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清楚,柱也懶得逼迫他,就提出了條件。
“章大人,駐防八旗不出兵,出五百匹戰馬,總該沒有問題吧?”
柱喊的是章大人,而不是章勝的表字,這就意味著,談的是正經事。
章勝長鬆了口氣,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並解釋說:“不瞞帥您說,其實營裡也有敢戰之士。只是,西寧回京師的路途太過於遙遠了,一旦陣亡了,可就苦了家眷妻小啊。”
柱心裡明白,這是鴨子死了嘴巴硬的狡辯。
換個滿洲旗人的將軍,肯定不可能和章勝討價還價,直接下令八旗兵出征即可。
但是,柱別有所圖,西寧八旗兵的主動退縮,恰好給了柱利用實戰練出精兵的大好機會。
此前的進攻雅庫茨克,說白了,就是一場利用極端天氣展開的偷襲戰,並不是正規的兩軍交戰。
這種偷襲戰,只是讓武衛營的將士們,都見過血,殺過人。
其正面交鋒的真實戰鬥力,柱至今是存疑的。
說句大實話,將來,山陵崩後,柱若想挾軍掌握朝政,肯定不可能依靠旗人權貴,骨幹力量只可能是新軍或綠營兵。
所以,西寧的駐防八旗兵因為怕死,都慫了。柱也沒有下狠心逼迫他們,而是改為互補的談條件。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柱得到了五百匹戰馬,和五百副八旗的制式棉甲。
大清的八旗兵裡,普遍配備的是棉甲。
所謂棉甲,就是使用絲織品製成的甲衣,內襯鑲嵌鐵片,外層以棉布織成,起到雙層護體的用。
火繩槍的出現,讓傳統的重型鎧甲不堪一擊,再者鐵質甲冑穿戴繁瑣,並且舒適感極差。
一言以蔽之,相較於鐵質甲冑,棉甲在防範火器和應對南北方惡劣天氣上,有著巨大的優勢。
棉甲並非只有棉布和鐵片。康熙二十年以後,為增加棉甲的防禦力,加入了其他織物、牛皮、紙等材料。
康熙誰都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允許武衛營裝備新式狗鎖燧發槍,卻一直沒有配發防禦力最強的武備庫棉甲,就是留了一手。
狗鎖燧發槍,是真正意義上,取代了火繩槍的第一代燧發槍。
騎兵在哪裡呢?
嘿嘿,柱在西寧待了快兩個月時間,也不是吃乾飯的。
因為地處西北的緣故,漢胡雜居,人不狠,被人欺。義勇營的三百名鄉兵,居然是人人會騎馬。
章勝願意出甲和馬,義勇營可以充當追擊的騎兵部隊,帥出征的基本班底,也就齊活了。
這一次,小威廉從歐洲招募的各類工匠,足有五十幾人。
其中的槍匠和炮匠,都被留在了將軍府裡,由劉瞰安排他們,準備器械和工具,就地仿造狗鎖燧發槍和子母炮。
其餘的人,尤其是精通航海定位技術的水手和退役的皇家海軍的軍官們,都跟著柱一起進青海。
柱的目的也很清楚,平叛其次,沿途繪製詳細的行軍地圖,再製出沙盤,才是真正的大事。
要知道,第一次清準之間的雪域大戰,荊州八旗兵全軍覆沒了。
柱既然到了西寧,肯定要打出威風來,吸引康熙把進兵雪域的方向,改為青海的格爾木。
歷史上的川藏公路,能夠順利的通車,英雄的築路戰士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萬事具備,只欠大車了。
柱是西寧的土皇帝,他一聲下令,便徵用了城裡的近百輛蒙古大車,以及一百多匹駱駝。
這些被徵用的蒙古大車,都有著鮮明的特點:每一輛蒙古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