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的議親,其實早就在進行之中。
只是,李氏和孫老太君,一直挑三揀四,看誰都覺得配不上曹顒,也就耽擱了下來。
曹寅倒是從一開始,就看中了馬家女。
這位馬家女,即漢軍正白旗下,馬偏額之子馬桑格的小女兒,馬氏。
世人只知道,曹家和李家分為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
實際上,從順治十三年到康熙二年的蘇州織造,便是馬偏額。
曹寅的父親,曹璽死後,就是馬桑格繼任的江寧織造,直到康熙二十九年曹寅接任為止。
紅樓夢裡的賈王史薛,這四大家族,影射的便是曹李孫馬,這四個內務府的漢軍包衣世家。
這位馬桑格真有本事,不僅當過山東巡撫,還擔任漕運總督長達十五年之久。
如今的馬桑格,更是登上了吏部尚書的寶座。而且,馬桑格的弟弟費雅達,乃是現任陝西潼關總兵。
馬家人,很多都在八旗軍中,擔任副參領、左領等職。
從實力的角度而言,在曹李孫馬這四大家族之中,馬家的權勢更大,馬桑格也更像是紅樓夢裡的王子騰。
然而,王夫人的原型李氏,卻偏偏是李煦的堂妹。
而小說裡,賈珠之妻李紈的父親李守中,則是國子監祭酒。
這顯然就是紅樓夢的者,故意想掩人耳目了。
乾隆就被迷惑住了,他脫口而出:此明珠家事也。
曹春畢竟是曹家女,多少知道一點曹家人的事,她便嘆了口氣說:“我家的老太太,想給我弟弟尋個皇族宗室的郡主。我的嫡母呢,則指望著我弟弟光宗耀祖,將來權傾天下。她們兩個意見不合,我爹爹夾在中間,一直甚為頭疼。”
別人不清楚,柱還能不清楚?
曹顒就是個短命鬼!就算是他尚了公主,也是白搭。
柱笑了笑,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咱們去了之後,儘量少說話,別表態,免得將來落下埋怨。”
賈母和王夫人的不和,紅樓夢裡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曹春頻頻點頭,笑道:“妾身正是此意,爺就是爺,看問題極為透徹。”
這馬屁拍得甚為舒坦。
柱趁蘭芳不注意的時候,在曹春的紅唇上,輕輕的啄了一口。
曹春很會來事兒,兩眼水汪汪的望著柱,咬著紅唇,細聲細氣的說:“爺,您答應過的,要教妾怎麼記帳來著。”
在床上記帳?記得下去麼?
柱啞然一笑,嘿嘿,女人這是動了情,惦記著被他收拾了。
夫妻二人商量妥當之後,柱回了內書房,由曹春去應付曹家派來的頔(讀di)二爺和頔二奶奶。
曹春是藉著更衣的名義,出來和柱商量的。
等曹春回了正房之後,曹頔和頔二奶奶趕緊起身,滿面堆笑相迎。
曹春也不急著表態,拉著他們兩口子,東扯西拉了一個多時辰,等曹頔快要坐不住的時候,曹春才裝模樣的,派人去請柱過來。
“請侯爺大安。”
曹頔規規矩矩的扎千行了請安禮。
“妾拜見侯爺。”
頔二奶奶已是慶府的常客,依舊不敢怠慢了柱,十分知禮的蹲身下拜。
柱是何等身份?
哪怕,曹頔和頔二奶奶是曹春名正言順的堂兄和堂嫂,也得老老實實的喚一聲侯爺。
柱笑吟吟的說:“二堂兄和二堂嫂快快請起。”
這是隨了曹春的叫法,故意顯示親近之意。
“侯爺太客氣了,實不敢當,實不敢當。”
曹頔一直惦記著從柱這裡謀個實權的官職,有求人於人,禮必下之。
頔二奶奶來慶府的次數比較多,她倒是知道一些柱的脾氣,便抿唇一笑,厚著臉皮說:“叫侯爺確實太生分了,妾以後便喚您妹婿,可好?”
這就屬於是打蛇順杆爬了。
不過,頔二奶奶乃是女流之輩,柱和曹春,也都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罷了。
就這麼著,在曹頔兩口子的陪同下,柱和曹春驅車去了曹府的老宅。
曹家的老宅,位於崇文門外的蒜市口附近,即後來的廣渠門大街207號院。
歷史上的曹家老宅,在隋赫德的抄家奏摺裡,有著明確的記載:有房十七間半。
說實話,曹家人全部搬回京城之後,曹家的老宅裡,確實是擠得住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