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瞥了一眼身邊的嬤嬤,嬤嬤立刻領會其意,引領著一眾女子向著花園緩緩行去。
韓思瀾想要跟隨,卻感到雙腳像被鉛塊般沉重,她實在沒有心情再去品味那些花朵的韻味。
之前那些好不容易與她親近的姑娘們,此刻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疏離。
她斜倚在亭子的柱旁,全身顫抖,冷汗沿著脊背滑落,內心的慌亂如同被風暴席捲,讓她無法平靜。
紅鶯遠遠地凝望,內心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愉悅。若她得知韓玟煜連那治水的榮光都是竊取而來的,她的反應定是耐人尋味。
公主府的後花園猶如花的海洋,品種繁多,令人目不暇接。一行人在公主府享用過午餐之後,方才啟程離去。
離開之際,嬤嬤只是領著眾人走出府門,並未有任何的叮囑或提醒。
顯而易見,今日在公主府所聞的訊息儘可公之於眾,紫嫣公主顯然是故意要讓韓府受辱。
韓府曾經的榮耀越高,紫嫣公主便要讓他們的跌落越慘烈。
其餘的世家姑娘走得匆匆,柳雲曦幾乎是最後一個離開公主府的。
當她步出府門時,韓思瀾仍在門口等待著馬車的到來。
她原本是乘坐禮部侍郎千金的車廂前來的,不料“樹倒猴子散”,紫嫣公主一番話語之後,那位千金不等她,便徑自離去。
目睹柳雲曦後,韓思瀾怒目而視,嘴角掛著冷笑,譏諷地問道:“柳雲曦,你心中是不是暗自竊喜?”
柳雲曦這一次並未像先前那樣否認,她坦然承認:“是的。”
曾經她確實未曾放在心上,但自從得知韓玟煜的種種行徑後,她定要讓韓玟煜將不屬於他的榮耀全部歸還。
韓思瀾冷笑連連,“好得很!你終於說了實話,之前因徐芊芊之事與韓府鬧翻,我告訴你,儘管我哥哥腿部受傷,但戰功赫赫,你想看我們韓府的笑話,還早得很。”
柳雲曦嘴角掠過一絲寒意,即便擁有戰功又有何用,若是對皇上失去了價值,同樣無法掀起半點波瀾。
之前韓府的手段可謂是爐火純青,無非是覬覦武威侯府的衰敗。
紅鶯輕蔑地翻了個白眼,見車伕牽著馬車前來,便道:“姑娘,馬車來了,我們啟程吧。”
柳雲曦微微點頭,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施捨給韓思瀾,便與紅鶯一同登上馬車。
韓思瀾雙眸怨毒地盯著柳雲曦的馬車漸行漸遠,又望著空蕩蕩的紫嫣公主府門口,不禁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紫嫣公主府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地帶,韓思瀾沒馬車坐,只得與丫鬟徒步,緩緩走回韓府。
當踏進韓府的大門,半個時辰已經悄然流逝。韓老夫人目睹韓思瀾那失魄的神情,心中驚恐不已,忙關切地詢問:“思瀾,究竟遭遇了什麼?今日你自公主府中歸來,可是有人令你不快?”
韓思瀾緩緩抬起頭,目光與韓老夫人交匯,未及啟唇,淚水便已奪眶而出。“母親,哥哥遭遇不幸。”
“胡說八道!”韓老夫人眉頭緊蹙,斥責道:“你哥哥正在戰場上英勇殺敵,豈能隨意臆測!如今整個京城之人哪一個不是對我們韓家趨炎附勢,你哥哥在戰場上屢立奇功!”
“公主親口所言,”韓思瀾哽咽著說:“哥哥的雙腿已然廢了!”
韓老夫人聞言,雙眼瞪得大大的,神情一滯,隨即身體軟倒。
“母親!”韓思瀾驚呼著,急忙穩住她的身軀,邊哭喊邊急召家庭醫生。
韓府陷入了一片混亂。
不出一日,韓玟煜雙腿殘疾的訊息猶如疾風驟雨,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那些曾積極參加滿月宴的人們紛紛銷聲匿跡,原本計劃與韓思瀾共遊的仕女們也紛紛改變了主意。
徐芊芊也被這個訊息打擊得體無完膚,面對韓老夫人病倒床榻,她卻沒有心思去照顧。
韓思瀾獨自一人侍候了兩日,見到徐芊芊整日躲在後院,於是前去責備她:“婆母已然病重,你作為兒媳卻未曾露面,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孃的分量如此之輕?”
徐芊芊本就不待見這個小姑子,更不用說那位韓老夫人。
她冷笑著回應:“韓思瀾,你難道忘記了嗎?那場婚禮之上,你們對我們使了什麼手段,會不知道嗎?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服侍她?”
韓思瀾無言以對,只能懷著滿腔怨恨離去。
轉瞬之間,半月時光匆匆而過,終於迎來了出征士兵班師回朝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