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曦早已洞察屠氏對這匹棗紅色馬匹的垂涎之情。
若真可輕易帶走,恐怕它早已不在圍獵場上了。
屠氏不由感慨,“看你在馴馬時臺上那些人的反應,便可得知背後搞鬼之人定是鳳麟郡主無疑。沒想到她至今還在對你懷恨在心,甚至在這件事情上大費周章。”
她出身將門,性格直率坦誠,此刻四周無人,便毫無保留地將自己觀察到的種種細節和盤托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柳雲曦。
柳雲曦目光平和,“她對我懷恨已久,曾在太后的生辰宴上企圖陷害我,卻反而自食其果,將自己陷入困境。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這次又想在圍獵會上暗算我。”
屠氏長嘆一口氣,當時圍獵會上鳳麟郡主母女的表現,即便是愚昧無知之人也能看出她們的咎由自取。
然而,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當猜測成真時,仍令人費解。
屠氏不禁沉思,柳雲曦性格如此善良,究竟何處招來了那對母女的怨恨。
“莫非,你就不打算將此事告知陛下嗎?如果不行,告訴侯爺也好。侯爺對你的看重顯而易見,這次甚至特意陪你一同前來,足見他心中有你。若你將真相告訴他,或許他還能在皇上面前為你辯解。侯爺在皇上面前的影響力遠勝我們這些臣子,皇上也不會輕易偏袒。”
在綿延千里的黑暗中行竊或許可行,但要在千里之外設防,卻屬荒謬之談。
面對偶爾的挑戰,或許還能有所抵擋,但若遭遇數百次、數千次的侵襲呢?
屠氏對柳雲曦的關懷,完全是出自肺腑的真摯。
柳雲曦輕聲道:“屠姐姐,我深知你對我的良苦用心,你提到的這些顧慮,我早已深思熟慮。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長久忍受這種狀況。”
她並非逆來順受之人,怎可能對鳳麟郡主的屢次陷害無動於衷。
此刻的退讓,不過是權宜之計,為未來的計謀鋪路。
總有一天,她會讓鳳麟郡主承受應有的懲罰。
尤其是那件令人難忘的事……
想到鄧昀前幾日調查出的真相,柳雲曦眼神深邃如夜。
然而,由於證據尚未確鑿,她並未在屠氏面前透露隻言片語。
在這段時間裡,屠氏放下獵槍,選擇陪伴在柳雲曦身邊,與她談天說地。
她本無意繼續狩獵,索性盡情享受與柳雲曦的歡聚時光。
兩人正交談之際,久違的褚祺瑞突然策馬而入。
他走到她們面前,將馬背上馱著的一大堆獵物盡數卸下。
那一堆獵物,多得令人目不暇接。
其中甚至還有一頭體型不小的鹿。
柳雲曦和屠氏同時愣在原地。
屠氏最先回過神來,低聲說道:“這圍獵場中確實有鹿出沒,但它們生性警覺,即便在溪邊飲水時也時刻保持警惕,即便是男子,想要獵獲也非易事。”
而褚祺瑞外出不過片刻,竟然就帶著如此豐碩的獵物歸來?
屠氏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柳雲曦聽得一清二楚。
她抬頭望著褚祺瑞,疑惑地問:“侯爺,這是何意……”
“收下吧。”褚祺瑞心中暗想,難道自己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他之所以參加這場圍獵,本質上是因為柳雲曦的到來。
獵物的多寡,對他而言無關緊要。
柳雲曦瞥了屠氏一眼。
屠氏早已笑逐顏開,輕輕推了推柳雲曦的手,溫柔地說:“雲曦,這些都是侯爺對你的深情厚意,再說,此處又無他人,還會有誰知道呢?”
“有了這頭鹿,只怕無人能出其右。”
她所言非虛。
鹿天生機敏,速度之快更是令人驚歎,能夠獵獲實屬不易之事。
在參與了無數次的圍獵盛會之後,她發現,通常能夠成功獵獲鹿的,無一例外都是男性。
柳雲曦沉思片刻,語氣堅定地說:“既然女性無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我帶著這份禮物回去覆命,豈不是等於是公然承認自己作弊?”
褚祺瑞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笑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你才在賽場上一展風采,那些目睹你的人定會對你刮目相看,他們不會懷疑你,只會覺得自己之前對你的瞭解太過膚淺。”
就在剛才,她在馴馬場上的表現讓無數人震驚不已。
誰能料到柳雲曦竟然精通騎術,而且還能獨立馴服一匹性格獨特的千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