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嬸責備地看了女兒一眼,“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成何體統!”
桑冠霖吐了吐舌頭,然後向柳雲曦做了個鬼臉。
柳雲曦忍不住笑出聲來。
接親的隊伍並未經過他們所在的地方,而是轉了個彎,幾人失去了繼續逛街的興趣,於是回到了武威侯府。
柳雲曦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下人前來通報,鄧昀已經回來了!
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光芒,急忙說道:“快去把他帶進來。”
打上回派遣鄧昀去查明真相後,他就一直沒有回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在最初的半個月裡,信件如約而至,字句間傳遞著溫情與期待。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差不多一週的時間裡,柳雲曦再沒有收到隻言片語。
此刻,人影忽然出現,無疑帶回了重要的訊息,這讓柳雲曦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家僕領命匆匆離去,不久,鄧昀腳步急促地推門而入。
他風塵僕僕,一見面便欲抱拳致敬,卻被柳雲曦溫言阻止,“不必多禮,你此行久疏音信,莫非有了重大發現?”
鄧昀面帶疲憊,但眼中閃爍著發現真相的光芒,“是的,縣主,薊州的堤壩確實隱患重重。”
“我這次帶領人手深入薊州,正值此事已沉寂多時,如今薊州遭遇鉅變,百姓對之前的治水工程產生了深深疑慮。我順著民眾的線索,找到了韓玟煜負責的治水區域,發現問題的癥結正在他分流的河道。”
“分流?”柳雲曦望向紅鶯,兩人都流露出困惑之色。
鄧昀進一步解釋:“那就是開闢一條獨立的水道,將原本會溢位的河水引導至其他地方。”
“聽起來似乎並無不妥。”紅鶯疑惑地嘟囔。
“這種方法本身並無不妥,但問題在於他分流的河道!他加高了堤壩,將水流引入他親手挖掘的河道。那條河道直通江畔。由於地勢較高,河水全部匯入江中,這就導致了薊州雖然降水正常,稻田卻乾旱缺水。”
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法則。韓玟煜挖的河道在江邊,而那寬闊的江流,正是武威侯夫婦當年啟程的地方。
江水直接注入海洋,其容量之大,足以容納無盡的水流,這就是之前人們誤以為水消失的原因。
去年那樣洶湧的河水氾濫,韓玟煜的做法無可厚非,因為需要迅速排除多餘的水分。
但今年降水正常,仍有大量水流透過他所挖的河道匯入江中,這就暴露出了工程的重大缺陷。
“今年薊州的水稻生長狀況堪憂,恐怕難以完成今年的任務。”鄧昀回憶起他所見的景象,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柳雲曦的神色也變得複雜,正如她之前所懷疑的那樣,韓玟煜治理水患的方法確實隱患重重。
那一年,薊州迎來大豐收,掌秋使入京稟報時,皇帝龍心大悅,對韓玟煜予以嘉獎。
而今年,或許掌秋使入京的那一日,便是韓玟煜在皇上面前的形象徹底崩潰之時。
“小姐,韓玟煜果然存在問題,我們是否應該採取行動?”紅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不必,”柳雲曦平靜地回答:“我原先擔憂無人揭發他的罪行,但今年掌秋使入京,為了完成任務,他必定會將韓玟煜供出。”
去年洪災肆虐,薊州尚且能大獲豐收。
今年降雨適中,各地也未上報災情,按理說薊州的收成應與去年相仿。
然而,產量卻無故銳減,若掌秋使不能查明真相,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可能降職。
柳雲曦並不打算將自己查明的真相透露給掌秋使,但她也無需親自出面揭露韓玟煜的罪行。
柳雲曦的思維至此停滯,她轉過頭,目光落在鄧昀的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詢問:“薊州那邊,掌秋使是否已經掌握了這樁事態?”
鄧昀毫不猶豫地回答:“瞭如指掌,小的在追查這些線索時,分明察覺到也有人先行一步,那些堤壩附近的居民面對詢問,並未顯出驚詫之色,顯然是早已有人探詢過了。”
柳雲曦投去一瞥讚許的目光,語氣中透露著嘉許:“如此甚好。這段時日你確實辛勞備至,現在就去好生休憩一段時日吧。”
鄧昀的處理事宜總是那麼得心應手,此次的調查也做得細緻入微。
“能夠為縣主效勞,是小人的莫大榮幸。”鄧昀連忙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禮。
鄧昀退下之後,柳雲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