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兒子服藥完畢,韓老夫人特意前往正院,打算對鳳麟郡主進行一番教誨,然而,到了院子卻發現人去樓空。
韓老夫人感到憤怒,質問門口的下人:“少夫人去了哪裡?”
下人戰戰兢兢,頭垂得低低的,小聲說道:“老夫人,少夫人她、她說……”話似乎難以啟齒,她猶豫著抬頭偷瞥了韓老夫人一眼。
“有何話語是你不敢在我面前說的?”韓老夫人語氣中滿是憤怒,“她究竟說了什麼?”
這個忤逆的兒媳,她倒要親耳聽聽,她究竟又有哪些大逆不道之言!
一名謙卑的僕人低聲嘟囔著:“咱們韓府實在太過狹小,彷彿一座悶罐,僅需幾步便可盡收眼底,實在無趣至極。”
回憶起鳳麟郡主說這話時的神情,那名僕人幾乎要將頭埋入塵土之中。
她的語調雖已儘量平和,卻仍舊讓韓老夫人瞪目結舌。
韓老夫人氣得指尖微微顫動,幾乎難以開口:“這個毫無教養的女子,她果真如此放肆?”
韓老夫人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她從未遭受過兒媳如此頂撞,而這女子剛嫁入韓家第一天,便掀起了這場風波,更對韓府抱有如此輕蔑的態度。
僕人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韓思瀾只見韓老夫人用手捂住額頭,頓時驚慌失措,“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適?”
在韓思瀾的攙扶下,韓老夫人勉強穩住身形,她咬緊牙關,惡狠狠地問道:
“她可曾提及要去何方?”
僕人答道:“似乎是返回睿王府了。”
新媳婦回門一般是在婚後第三天,且必須有丈夫相伴,方能顯出夫妻關係的和諧。
但鳳麟郡主竟然如此大膽,不僅沒有通知韓家,更在成婚的第一天就直接回了孃家!
韓思瀾憤慨地說:“這個郡主實在是太無禮了!她自恃身份高貴,竟敢如此藐視我們一家人。她想走就走,難道還要回睿王府去告狀不成?”
“她有何理由告狀?”韓老夫人微眯雙眼,顯然這個兒媳並非易與之輩,但她有的是對策。
她轉頭看向那名戰戰兢兢的僕人,吩咐道:“你快去準備一下,我們也要前往睿王府。”
“娘?”韓思瀾疑惑不解,“我們去睿王府有何貴幹?”
畢竟那裡是鳳麟郡主的孃家,她們似乎並無前往的必要。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不開竅?”韓老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女兒:
“她能回去告狀,我們難道就不能嗎?也讓睿王府的人知道,他們的女兒在韓府的第一天都做了些什麼!韓府管不住她,我就不信睿王府沒有人能製得住她!”
韓思瀾頓時明白了,“娘,您真是太聰明瞭!這次我們跟著去,就不怕郡主無人管教!”
母女倆商議了一番,覺得這個計劃可行,於是乘坐僕人的馬車來到了睿王府,果不其然,門口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那輛馬車帶有睿王府的標誌,是結親時睿王府特意送來的,韓思瀾當時羨慕不已,因此對它印象深刻。
她咬著牙說:“娘,那確實是鳳麟郡主的馬車,錯不了。”
韓老夫人冷笑一聲,“既已確信,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然而剛踏上臺階,兩人便被睿王府的家丁攔住了,“停下,你們是何人?”
“我們是韓府的老夫人和三小姐,也是你們郡主的婆家,今日上門是有事相商。”韓老夫人傲然抬起下巴。
兩名家丁互相對視一眼,郡主前腳剛回來,韓府的人後腳就跟來了。
而且他們還要求見郡主。
“請老夫人和三小姐稍候,容小的進去通報一聲。”家丁請韓老夫人和韓思瀾稍等片刻,便急匆匆地跑向後院。
在後院的靜謐角落,鳳麟郡主一臉慍怒地坐在梁側妃的對面,她的眉頭緊蹙,宛如烏雲籠罩的天空。
梁側妃的面色陰沉而難看,聲音帶著幾分嚴厲:“鳳麟,你如何能如此不懂規矩?今日是你新婚的第一日,擅自返回王府,成何體統?若是這事傳揚出去,我們睿王府豈不成全城的笑柄?”
“我早已成為全城的笑料!再多一件又有何妨!”鳳麟郡主的聲音同樣尖銳,她的神情與母親相差無幾,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母妃,你根本無法想象韓府有多麼狹小!甚至不如你我庭院的總和!那狹小的空間,連轉身都困難,我實在無法忍受那裡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