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後,天氣一日熱過一日。
懷夕也疲懶得不想動,每日除了陪太子玩一會,就是睡覺。
這一日,李柔貞前來拜訪,等她走到吾陽居時已經滿頭大汗,女官立即給她端了一碗冰酪過來。
李柔貞見懷夕穿一件素紗禪衣,再看一眼自己身上層層疊疊的禮衣,有些氣惱:“你不知道我進宮一趟有多麼麻煩,你倒是好,回京了連宮門都不出,真正是一步都不走。”
懷夕倚靠著大迎枕,輕輕地給自己打著扇子:“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是太子少師,雖然太子現在年幼,我也不能動不動扔下他就出去玩。”
李柔貞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太子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弟,姑姑每日都惦記不已,要不是有懷夕在,他們不知道有多擔憂,懷夕也的確盡職盡責。
懷夕揚了揚下巴:“那你就把外邊的禮衣脫掉,我屋裡沒有那麼多講究。”
就有宮女上來替李柔貞褪下了禮衣,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坐著同懷夕說話,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帖子:“明日琅琊王妃要辦流水宴,你可一定要去啊。”
入了夏日之後,這流水宴就大受歡迎,琅琊王妃給懷夕下這個帖子,一來是感謝懷夕對太子的照顧,二來也是想見見懷夕,從她嘴裡知道更多的太子的事情。
懷夕接過典雅的帖子瞧了瞧:“行,在宮裡待了這些日子,人越發疲懶了,也該出去走一走了。”
李柔貞立刻露出了笑意:“那姑姑交給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懷夕收了帖子,端起涼茶喝。
李柔貞小口小口地吃著冰酪:“對了,你知道西夏的那位三公主嗎?”
懷夕這些日子在宮裡無所事事,也聽錦繡說了不少閒話,她點了點頭:“三公主不是在養傷嗎?”
“切。”李柔貞不屑地癟了癟嘴:“養傷?我都在街上看見她幾回了,這西夏人真是無恥至極。之前說是被吳雪見打得命懸一線,鄭醫正帶著太醫前去,竟然被拒之門外,只用他們帶過來的大夫,後來又說命搶回來了,在一直養病。
可是,我都看見過她幾次了,雖然穿著男服,但那就是自欺欺人。不過她和吳雪見狗咬狗,陛下為了安撫西夏國君,讓吳雪見去西夏聯姻,高啊,真是高啊,這個吳雪見就是一個狠角色,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陛下真的對她沒有意思啊?”
這些事情,懷夕在宮裡都聽過。
“不過,我有一次看到那個三公主和旁邊的一個侍衛很親密,半邊身子都要倚靠在那護衛的懷裡了。”李柔貞癟了癟嘴:“陛下不會真的要娶這個三公主吧。”
還有這種風流韻事?懷夕倒是對這位三公主愈發感興趣了,自從她來了大雍,真是給大家增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話題:“公主和侍衛?話本子上有哦。”
李柔貞的臉都被氣得陰沉了下來:“什麼話本子啊,國體,國體,那三公主如此行事,不就是告訴世人,咱們的陛下還比不上一個侍衛嗎?”
懷夕抬手摸了摸下巴:“說不定咱們陛下真的比不上那侍衛啊,既然那侍衛能得三公主的喜愛,定然有過人之處,哎呀,這個好,要不我按照這個情節寫個話本子,你替我送到書局去,說不定能大賣,到時候大賺一筆,我們五五分成。”
李柔貞驚得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還沒有說話,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哦?不知道少師認為那護衛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聽到這個聲音,李柔貞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宮人們趕緊替她們更衣。
等她們穿好了衣裳出了門,李柔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民女拜見陛下!”
趙溪亭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夏袍,整個人顯得溫和了些許,他微微垂眉:“起來吧。”
懷夕套了一件外袍,緩緩地走了出來:“沒想到陛下:()地裡長出了人命,全因姑娘會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