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宮門外。
晨曦的金光還未完全灑遍咸陽,朝臣們已三三兩兩聚在宮門口,等候早朝。
誰知,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緩緩停在了宮門外的大理石臺階前——卻見惡夫身著金絲玄色勁袍,腰掛玉佩,神態輕鬆地翻身下馬。
“我等拜見太尉!”守門的禁衛與一旁等候的朝臣紛紛抱拳行禮。
“喲,什麼風把太尉給吹來了?好些日子沒見您上朝了。”
“是啊,自打樞密院成立後,太尉就一直忙於軍備與商路事宜。”
“今日怎麼又回來了,可莫不是有大事要稟?”
眾人七嘴八舌,難掩驚訝。
要知道,過去這段時間裡,惡夫既忙於樞密院的調整,又得操心通商與軍務,索性連早朝都懶得參加了了。
朝堂上下也知他事務繁重,倒也沒人敢多置喙,可如今人卻突然現身,讓平日裡一貫按時上朝的官員們頗感好奇。
“嘖,你們這群傢伙。”惡夫隨手將韁繩扔給侍從,慢悠悠地走上臺階,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含笑道,“怎麼,莫非本太尉不在,你們就嫌早朝無趣?我瞧一個個精神頭兒還不錯嘛。”
那些平日裡巴結他的官員當即湊上前,笑得諂媚:“太尉說笑了,您若肯常來上朝,咱們豈不又能聽幾句真知灼見?”
“正是正是,朝堂那些陳詞濫調,聽得人都快睡著。若太尉再不來,可真要悶死咱們了。”
惡夫聽著恭維之言,只是淡淡一笑,語帶戲謔地反問:“怎麼,莫非你們以為我一旦露臉,就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動作?”
在場大臣們忙欠身道:“我等豈敢,太尉說笑了。”
“走吧,先入宮!”惡夫擺擺手,徑直朝宮門內走去。
隨著腳步的前行,視野逐漸開闊,前方玉階寬闊筆直,鴟吻高立的宮殿在朝陽下顯得金碧輝煌,守衛的甲士戟矛如林,莊嚴肅穆。
此時,其他大臣見惡夫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走來,紛紛自覺退到兩側,讓他走在隊伍最前方。
一路無言,眾人步入朝堂。
只見朝堂上不少人已陸續到齊,正拱手寒暄,或低頭攀談,見惡夫走來,瞬間安靜下去,目光齊刷刷地朝他投來。
有人暗自忖度:這位太尉大人忽然迴歸朝堂,是不是又要丟擲什麼驚人的議題?
不多時,趙高尖銳的唱鳴聲響徹大殿:“大王駕到——!”
霎時間,文武百官紛紛肅立。
嬴政自殿門內邁步而出,身披玄色朝服,腰繫玉帶,面色冷峻,邁著穩重而不失威嚴的步伐踏上龍座。
他掃視殿中,先注意到時常缺席早朝的惡夫,此刻竟罕見地穩穩站在百官佇列的顯眼位置,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神情不動聲色,只微微頷首示意。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嬴政落座後,淡淡道。
但眾人驚訝發現,原本應當把持前幾位奏事機會的司空、廷尉、御史大夫等,卻均面面相覷,並未急於上前。
反倒,他們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惡夫,彷彿料定他今日必有所行動。
“太尉,您先來?”禮官謹慎地開口。
“行啊。”惡夫不客氣地跨步出列,衝著龍座上的嬴政拱手,“大王,臣確有要事想先與您商議,再請朝堂共同定奪。”
“講。”嬴政神情未變,威嚴聲音迴盪在殿內。
惡夫唇邊浮現一抹自信的弧度,朗聲道:“臣擬啟動‘科舉策試’,目的是為我大秦招攬天下人才,已經為此準備了個大概章程!”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高高舉起:“此為《科舉章程·初稿》,外加相關考評、錄用、試用期等細則,臣都已寫明。請大王先做定奪,若認為可行,再令朝堂公佈施行。”
話音落下,大部分官員眉頭緊皺,此舉如同變法,若真要在大秦施行科舉,勢必牽動整個官僚體系,尤其是那些依賴門第、軍功上位的家族,心裡恐怕已有震動與排斥。
嬴政眼神微斂,沉吟片刻後,向內侍輕抬手指:“將太尉的章程取來。”
趙高忙上前接過卷軸,恭敬呈到嬴政面前。嬴政垂目掃了幾頁,面容不動聲色,心頭卻掀起了萬丈波濤。
片刻後,他並未急於表態,而是將卷軸收了起來,“此法甚是複雜,待散朝後,寡人仔細研讀一番。”
見他如此凝重,殿中官員此時也按捺不住,頓時議論聲四起,甚至有人直接朝著惡夫發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