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著思考了好久,也在糾結著該不該回去,可那緊張不安的心和那從後背一陣陣不斷傳來的輕微寒意,還是使得她無法忽略。
她揪了揪手指上的指甲,輕輕嘆了一氣,還是點頭應聲道:“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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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三個小時的車程,等段月滿回到蒼園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全屋的燈都沒開,從外邊看整棟樓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桃子從沙發上跳下來出來迎接她。
她將桃子抱起,在懷裡用臉頰蹭了蹭,點了點貓貓的臉頰,掌心給它順了順毛,桃子舒服地眯了眯眼。
“這幾天在家有沒有乖乖呀,有沒有跟富貴打架呀小桃子?”
段月滿又給桃子順了順毛,桃子舒服地喵了一聲,緊接著用臉蹭了蹭段月滿的掌心,也算是回答了。
她抬頭看了眼樓上,樓道漆黑幽長,她開了盞小燈,柔和的光照亮了臺階,她抱著桃子一步步往上,停在了段爻的房間前。
她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垂眸間,桃子也抬頭看著她。
隨著手勁的使力,房門被開啟了一條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房間裡飄出。
黑夜中,她抬眸的一瞬便對上段爻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小貓不喜歡這血腥味,還是桃子本身就懼怕段爻的原因,它喵嗚地一聲便從段月滿的懷裡跳下,逃竄似的地跑下了樓。
一霎間,隔著那扇半開的門,僅剩下了她和段爻。
藉著月色,段爻那雙眼睛黑黑沉沉地望著他,幽暗深邃,帶著幾分段月滿看不懂的情緒。
他的聲音清冽獨具魄力,儘管手受傷了,可從他身上還是感受不到一點傷者的感覺,處於上位者壓迫感依舊十分強勢。
“不進來?”
段爻的聲音幽幽傳出,那雙幽深的眼眸依舊緊緊盯望著她。
段月滿感覺自己呼吸一頓,還是強壓著心中的情緒,緩步走了進去。
她開了盞燈,燈光下的段爻臉色好像有些慘白,她低頭看向段爻的手,發現那隨意纏繞在手上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溼,染紅了一片。
即使段月滿還沒看到傷口,可單是看著,也覺得觸目驚心。
她的心還是不可控制地像是被揪了一下,她蹙著眉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牽起了他的手腕,看著掌心處還在往外冒的鮮血,擔憂的眼神還是無法掩飾。
抬眸看著段爻的時候,眼睛裡多了一絲的責備:“小叔叔,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不去醫院啊?”
她的眼睛還是那麼的清澈透亮,即便是帶著責備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好看。
段爻有些高興,身子忽地往前傾了傾,本就不遠的距離又拉近了些,他忽地幽幽開口道:“你在心疼我嗎?”
下意識身體往後一靠,緊貼著椅背,有些懵地愣了一下,“啊?”
他再次開口:“你心疼我嗎?”
段月滿抿了抿唇,掌心處傳來他的溫度,她狠了狠心,放開了他的手,語氣悶悶道:“不心疼。”
段爻的眸光在一瞬間變暗,垂眼看著自己的掌心,琢磨著是不是傷得還不夠重。
緊接著他又看見段月滿起了身往門口走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那腳步聲噠噠噠地走下了樓,像是在翻找著什麼,傳來幾道細碎的聲響,隨即便又聽見她走了上來。
重新出現在光裡,她的手裡多了一個小箱子,段月滿默不作聲地將小箱子放到桌面,從裡一一拿出了碘伏、棉籤、紗布、藥粉。
她也沒說話,只是又重新牽起段爻的手將他早已沾滿血的紗布拆開,等那傷口完全暴露在空氣下時,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叔叔,你還是去醫院吧,你這傷口得縫針啊。”
段爻搖搖頭,語氣淡淡道:“不去。”
“”
段月滿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只能看著傷口嘆了口氣,無奈只能重新幫他清洗過傷口塗上碘伏和藥粉,在給他裹紗布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給了打了個蝴蝶結。
可當她繫好的時候才發覺好似有些突兀,手指一勾又將其拆開,可這卻引起了段爻的不滿。
“我要剛剛那個系法。”
“”
段月滿無奈,只好又重新給他繫個蝴蝶結。
她低著頭認真幫他繫著蝴蝶結的樣子真的很乖,段爻看著她,漸漸有些出神。
雙眸微微一凝,他沉了沉聲,開口問道:“為什麼週末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