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大太太腳步踉蹌,走到近前,抓著侯爺的衣領子詰問,“你敢拿了我的東西,給那賤蹄子賣好,我就……我就跟你沒完!”
“瘋子!
你果然瘋了!”
侯爺扯不開她的手,又朝眾人呵斥,“還不快把她架走!”
跟前的管家、婆子門慌忙攔著分開,大太太身子本就虛,跑來一路,又用盡力氣吼了一嗓子,連站定的力氣都沒,她眼神憤恨,淬了毒似的盯著面前這個負心漢,銀牙咬碎,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侯爺理正衣衫,腳尖踢開地上的魚簍,釣魚的心思也沒了,他從釣臺上下來,不看大太太,卻將目光瞥向一旁的李鶴楨:“虧得你給自己定了門兒好親事,若不然,你母親這般瘋瘋癲癲的,豈不把府裡體面全丟了。”
話裡的意思是,這府裡的中饋暫叫張姨娘關兩天,等日後李鶴楨正經媳婦娶進門,對牌一應,還是要交到兒媳婦手裡的。
李鶴楨先叫文姝拿過了管家的差事,如今張姨娘來做,他也不好以身份卑微說事兒,再者,大太太這些日子闖出來的禍事也忒多了,又差人盯著青山院,他心裡也惱,拿了管家權,叫她冷靜些日子也好。
“父親說的在理。”
李鶴楨不顧大太太苦苦哀求,順聲便應了他父親的話。
而此時平靜無波的青山院裡,文姝拿著小剪子不緊不慢打理著面前的一盆金桔,管事婆子小聲稟事:“人已經打發走了,她做完早上一頓飯,就藉口家裡有事,我找了人頂了她媽的名號,眼看著她出去的。”
“藥呢?”
“按照定量每日下在飯菜裡,剩下的也不好留在這府裡,乾脆叫她夾在貼身衣裳裡,給帶出去了。”
大太太好賴也是這府裡的當家主母,毒害主母可是重罪,一旦東窗事發,那做飯的婆子跑了,找不見證據,也牽連不到自己。
“帶出去也好。”
文姝點頭,“不過,你還得上心,給她安排南下的馬車,她不是要去找兒子麼,銀子給得足足的,別叫人家路上抓瞎,順帶在外頭把她帶出去的東西要回來,你親手銷燬了,才算穩妥。”
那是給牛吃的瘋藥,回頭叫人查到,且說不清呢。
“是。”
管事婆子應聲,就要出去,又被叫了回來。
“等等,你既然出門了,就順道多走幾步,找幾個不認識你的,去幾處莊子裡打聽個人,是姐妹倆,本名做喬之桃、喬之杏,在這府裡的名字,叫做紅梅。
別說是府裡的人去問的,隨便尋個由頭,就說……就說是她家親戚。
別漏了身份,叫人知道這事兒。”
她旁敲側擊的跟路喜問過幾回紅梅兩姐妹的事,那小子嘴上說得漂亮,只是有一回眼神飄忽,說出的東西也和之前一處對不上。
她總覺隱隱不安,記掛在心裡,終得叫自己人去親自去查查,見到那丫頭平平安安的才好。
“哎。”
管事婆子記下,躬身退了出去,在門口和紅柳她們打了個照面,幾個小丫鬟抱著一排盒子,笑著同管事婆子打招呼,進屋東西放下,又嘰嘰喳喳,誇讚這回送來的首飾實在精美,一一拿出來給姨娘過目。
文姝從其中選了幾樣順眼的,叫她們收在妝奩,這幾日得用,t其餘則原盒子裝好,碼在櫃子裡收著。
永安侯府富貴,李鶴楨更是在首飾衣裳上頭從不苛待,單是千金一支的金鳳,她就有二十多支,更遑論這些金玉打的簪頭了。
別人去那屋裡放東西,紅柳則進來與她說話:“大太太瘋了,老爺把府裡的中饋給了張姨娘,連大爺都同意了,後園子伺候的小子說,大太太是被人捆著送回的,一路上嘴裡罵罵咧咧的,罵侯爺,還罵了……”
紅柳朝外頭看看沒人,才將聲音壓的更低,“還罵了大爺不孝順。”
“明兒個不是三元朝科法會了麼,張姨娘的身份,莫非是比我尊重些?”
文姝笑著問。
紅柳癟嘴,然姨娘和張姨娘同為妾室,踩了張姨娘,怕是連姨娘也要罵了,便不好說太厲害的話,只不服氣道:“那是個萬事不成,姨娘且看著吧,明兒個,要鬧笑話。”
等李鶴楨回來,卻對大太太的事情緘口不語,那是他媽,他不提,文姝還樂得清靜呢。
只把明日他要穿戴的一應準備妥當,臨睡前又想起一事,叫來紅柳,讓她把上回收起來的耳墜給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