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你可是才應了我的,明兒你送我一個孫大聖,等你聽大哥哥的話從魏都回來,我再回你四個,咱們有來有往,誰也不佔誰便宜,可好?”
“好!”
小孩子好哄,碰到喜歡的人說話,更是無不答應。
文姝哄著他拉鉤,替他擦去眼淚,知道李鶴楨有要緊的話要說,尋了個由頭,便起身離去。
卻在不遠處的路口,碰到候著的路喜:“姨娘。”
路喜言語扭捏,看了看附近沒有別人,才給文姝作揖,小聲道:“我表弟那事,多謝姨娘關照。”
他表弟便是前些日子和庫房管事婆子吵架拌嘴的幾個小子之一,他們收錢辦事,想必是不能跟家裡說的,那點兒銀子抬出一個能拱起父子內鬥的張姨娘已經很是划算,沒想到,竟還有意外之喜。
文姝故作不放心上,想了一下,才道:“你紅柳姐姐路過時聽那小子說起和你有親戚,那會兒又是我管著這府裡的中饋,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好叫自己人吃虧。”
她言語淡淡,似是沒指著這事兒做人情。
“姨娘大恩,我和我老孃唯有感激的份兒了。”
路喜腰彎得矮矮的,拿出了十分真心。
他是李鶴楨身邊的人,府裡上下除了外,哪個不給他三分薄面,此時卻為了個姨表兄弟如此伏低做小,文姝也不禁好奇。
“管事婆子回話說你那姨表兄弟孃老子皆在魏都聽差,我當時還好奇呢,他有親爹孃,又不是為著奔前程,怎麼就來投奔親戚了。”
路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出來不怕姨娘笑話,那小子是我同母異父的胞弟,我老孃寡居的時候有的他,我孃舅疼妹子,怕那些流言蜚語叫我老孃不好做人,才生下他就叫我舅媽給抱走了。
我舅媽也是心善慈愛之人,憐惜他生下來不能留在親孃身邊,上頭兩個表哥也長了年紀,外頭跟著聽差,舅舅、舅媽身邊就他一個孩子,更是疼的沒邊。”
“到我來京跟在大爺身邊伺候,沒幾年接我老孃過來,順帶也將他帶了來,對外也只說是姨表兄弟。
京都繁華,總比魏都的日子好些,叫他漲漲見識,想著到年紀了,就給在府裡安排個差事,跳騰著走動走動也好,攢了眼界,做什麼不成呢?哎,偏他不中用,一坨爛泥扶不上牆。”
路喜說完,也無奈搖頭。
他那表兄弟在李鶴楨書房聽差,偷了屋裡的筆墨拿出去換錢的事蹟府里人人皆知,如此個漲見識的方法,實在叫人難以理解,也不怪路喜提起那小子就唉聲嘆氣,沒個喜色。
“我瞧你那兄弟就很好,嘴皮子利索,腦子也靈光,辦事活泛。”
文姝笑著道,她不提那小子偷奸耍滑的性子,開口便是誇獎。
路喜今日厚著臉皮張這個口,為的就是在文姨娘這裡給他兄弟奔個好前程。
文姝自然沒有叫他敗興,想也不想就道:“剛好我那莊子裡還短一個管事,雜七雜八的一應,跟在老總管後面搭個幫手。
我早瞧好了他,正要打發管事婆子去問他的口信兒,今兒個碰見了你,剛好也問問你的意見。”
比起守在府裡主子們跟前兒聽差,莊子裡的油水可就大多了,文姝手裡那個莊子離得不遠,老莊主又上了年紀,領個副差,日後只姨娘一句話,更進一步也不是不能。
“若是如此,叫我給您磕頭也使得。”
路喜說著就要跪,文姝豈能受他的頭,不好親自攙扶,朝旁邊側了一步,笑著叫他快快起來。
“你回去同你兄弟說,明日就叫他找你紅柳姐姐領對牌過莊子裡去,只是……”
文姝頓了頓,朝遠處竹林裡看,“只是他既在外頭說是你姨表兄弟,也不必改口,仍做尋常親戚就是。”
他那兄弟實在是名聲不堪,又得罪了李鶴楨,外傳出去,少不了紅眼惦記的。
“姨娘說的是。”
路喜也笑,順嘴把要緊訊息說出來,給文姝透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府裡眼看著就要熱鬧起來了,大爺有意趕在熱孝裡把親事辦了,昨兒個進宮就是求的這個。
不過,小的也是聽辛家那邊的人說,他們家姑娘可是發了威風。”
後面的話,文姝不問,他也不好開口。
“說什麼?”
她大略猜到一些,“還是要攆我走?”
路喜不敢給肯定的口信兒,只把外頭的境況如實告知:“大爺心裡也是不願的,然咱們求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