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如果不是女子帶著藏獒及時感到,他們還不知道命運如何,於是紛紛跟女子道謝。女子看著他們只是格格地笑。
秦歌他們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女子是聽不懂他們的話,還是不會說。韓陽向女子主動介紹他們,分別指著他們中每一個人說出他們的名字:韓陽、秦歌、王大恆、甄真、方採菱。
女子似乎聽懂了,不時地點頭。王大恆猜想她是藏族,因為四川西北多是藏族或羌族,便指著三個男子道:“我們是……索郎(藏語中帥哥的意思)!”又指著三個女子道:“她們是索摩(藏語中美女的意思)!”
女子跟著他重複說:“索郎……索摩……”大家都高興得為她歡呼鼓掌。
王大恆興奮地說:“你也是索摩。”女子搖搖頭,笑著走開,走不多遠,又有些嬌羞地指著自己說:“伊妙,伊妙!”
“伊妙?”大家似有所悟,原來她是說她自己叫伊妙,這名字好,眼前伊人正是一名妙齡女子。
王大恆追上去喊道:“伊妙姑娘,這裡是哪裡啊?”
伊妙笑而不語,揹負弓箭獨自走在了前面,那條藏獒形影不離地跟著。大家也跟了過去,剛才還生死搏鬥的地方,就只剩下那隻慘死的雄性恐貓。
眾人迷惑了,從裝扮和語言,大家實在猜不出伊妙是那個民族的。王大恆問:“怎麼辦啊?我們說什麼,她好像都聽不懂。”
“讓我試試。”秦歌說。
大家疑惑地看著他,平日裡見秦歌不多言語,很少見他如此主動,便問:“你有什麼辦法?莫非你懂少數民族的話?”
秦歌說:“我不懂,但我會全人類共同的語言——音樂。”眾人似有所悟。
秦歌清了清嗓子,動情地唱了一首藏族情歌:
高山下的情歌,是這彎彎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裡遊;藍天下的相思,是這彎彎的路,我的夢都裝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選擇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緣,守望你是我的歌。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愛你,就象山裡的雪蓮花,嗨嗨嗨……
伊妙會神地聽著,慢慢放慢了腳步,待秦歌唱完不久,她也回接了一首歌。雖然聽不懂歌詞,但整首歌曲聽來韻味十足:清亮處如飲甘泉,說不出的清爽,深情時如飲醇釀,道不出的濃郁;起初淺吟低唱,好似江流宛轉繞芳甸,最後引吭高歌,有如春江潮水連海平。音律快慢有致,高下分明,音色純美寬廣,歡快悠長,正應得上一句古詩: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幾乎忘了鼓掌。自詡在音樂中漫步數十年的秦歌也是第一回聽到如此天籟般的原生態歌曲,心中很是欣喜,同時想到自己幾年來創作出來的作品,與這樣的歌曲相比真是庸俗至極。他走近伊妙,說道:“你這首歌真好聽,叫什麼歌?”
伊妙美麗的眼睛看著他,說了一句沒人能聽懂的話,接著伸手用衣袖擦了擦秦歌臉上的血跡,原來秦歌的左右被恐貓抓傷,一直在流血。秦歌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伊妙一邊用手指比劃著,一邊一字一句地說了一番話。大家仔細聽著,似乎聽出了一些意思,好像是說秦歌的肩膀也在流血,說要帶他去前面的地方給他包紮傷口。
韓陽示意伊妙慢慢說,伊妙果然說得很慢,而且一句重複一遍。大家很激動,因為他們漸漸聽懂了。
要知道中國的漢語都是一字一音,漢字是一字一形,漢語言就是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漢語這種一個字一個音,即所有的字都是單音節發音,這在世界語言中十分罕見的,因為世界上絕大多數的語言都是既有單音節也有多音節,像我們的周邊國家日本韓國印度等也都是這樣。漢語的音節分為聲母、韻母和聲調三部分,這三部分組合,就組合成一千二百不同發音,而英語二十個母音和二十個子音組合,最高只有四百種不同發音,日語只有一百種不同的發音,因此我們很多漢字,英語和日語要表達出來,就必須用兩個或者三個聲音來表達,這就產生了所謂的多音節。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小孩數數,用漢語從一數到十,也就是十個音,即一個字一個音。如果換成英語或者日語,就遠遠不止十個音,因為在英語或者日語等很多語言中,很多字是多音節的。
大家細細聽了伊妙的話,發現也完全像漢語那樣一字一音,字正腔圓。無可爭議,伊妙定然是中國人,看來他們順著河流並沒有漂到印度或者緬甸,仍然還在中國。只是伊妙的話語中的聲調,讓大家聽著很有些彆扭,因為她話中有一種跟普通話不一樣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