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分鐘的樣子。夢見自己回到了警隊,夢見自己相親,夢見自己嫁了個面相老實的男人廝守一生……夢就是那樣奇怪的東西,短短几分鐘,讓你看遍你的一生一世。然後驚醒,繼續犯困,再迷糊,再入夢。夢見凱姆•;特那個驕傲的男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匹白馬上玩著長長的鞭子,鞭子一頭繞在她腰上,他對她說,你到底能跑到幾時?然後夢見他的婚禮,新娘是個美麗的中東女子,於是哭醒……醒來眼角邊乾乾的,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酸澀。然後繼續迷糊,繼續犯困,繼續入睡……
“琳……”耳邊呼喚聲不斷,她不得不把眼睛勉強睜開一點點縫隙。刺進來的光是尖銳而囂張的,太陽的光芒。難怪要把她叫醒,原來她已經離開了手術檯。
“醒了?”身邊小小的聲音,是牧慧:“三天了,我們好擔心你……”
三天……原來以為的手術檯上刻把鍾,已經過去了三天。
“渴……”勉強掙扎出這幾個字,幾天滴水未進,展琳的嘴巴已經有些黏膩得張不開來。
一支蘸了水的棉花棒隨即塞到了她的嘴邊。貪婪地舔了舔,沉甸甸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對著光眨了眨眼:“亞述尼斯坦……怎麼樣了?”
“你說什麼?”
“亞述尼斯坦……”
“什麼亞述尼斯坦?”
“埃及呢……”
“見鬼,命差點丟了,小姐,別再去想什麼見鬼的埃及和那批文物了,好嗎?”利絲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安靜,不過安靜裡難得地透著種衝動。
嘴角牽了牽,感覺到一隻柔軟的手搭在自己的額頭,很舒服,想睡。
“你還好吧,琳……”
“很好……”
“不要七想八想了,好嗎……”
“好……”
“睡吧,我們不打攪你了。”
“好……”
“睡眠時間和清醒時間的比例是多少?”
“10∶1。”
“基本上處在一種生理休眠狀態。”
“為什麼會這樣?她的手術很成功,吸收功能也不錯。”
“可能……和精神上有關,多和她說說話,也許會有氣色。否則……”
“否則怎樣?”
“很難說,也許昏睡時間會習慣性遞增……”
“……”
“對了,有些事跟你說,你不要隨便告訴別人。”
“什麼?”
“化驗的時候我發現,這姑娘的肌理疲勞度異乎尋常的高。”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她的狀況就好比一個人持續馬拉松一整天所受的強度壓迫。”
“這不可能,是人都垮了。”
“我只是……也許是報告出錯……”
“也許……”
半年後,展琳出院,是精神科。
身體上的傷花了三個月時間修復,精神上調劑了三個月,被強制的。因為當時從早到晚又從晚到早地嗜睡,主治大夫說,如果她繼續這樣,要麼進精神科觀察治療,要麼就給我從28樓上跳下去清醒清醒。所以當天搬進精神科,因為那位主治大夫的言行比她任何一任頂頭上司都要絕對權威。
半年裡發生了不少事,利絲被派出國公幹,為期兩年。牧慧結婚了,物件是在認識她之前眼裡只有整合塊的電子教父。博物館發生的襲擊案罪犯至今沒有逮捕歸案,而她目前因為身體狀況,被留在總部大樓得到了內勤這份肥差。
他們都說她運氣很好,是的,被一根金屬管當胸扎透,離心臟僅僅不到一毫米的距離,這種運氣不是每個人都能碰上的,稍微偏差那麼一點點,她的心臟早就成了肉串。於是她現在很有名,提到“展琳”這個名字,總會有人哦呀一聲,然後眼睛瞪得大大地發出一聲感嘆:就是那個一毫米啊!!
出院正值聖誕前夕,走哪兒都能看到塑膠聖誕樹一閃一閃發著光,還有那個紅衣服老頭不知疲倦的笑臉。
利絲從法國給她發了電子賀卡,卡上有她的近照,在牛排黃油的滋潤下足足胖了一圈,一邊發誓減肥一邊晃著牛排對鏡頭露出甜甜的笑臉。牧慧從荷蘭給她發的明信片,她的蜜月世界旅行進行得還不到計劃中的一半。
每個人都生活得有滋有味,這世界本就是缺了誰都不會突然之間不會轉,那麼,少了他呢?
歷史書上說,法老王奧拉西斯在他生命最後一個年頭打了一場有名的戰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