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吹散的髮梢沒入夜色,蒼白如紙的容顏印染著大片未乾的血漬,猶如盛放的血蓮花,“……你來晚了。”
幻音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早已沒了血色的唇角牽動出絕美的弧度。
“你為何要散佈這樣的訊息?”走到距離幻音兩丈遠的地方倏然停下腳步,辰曜飄逸的黑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頎長挺拔的身影似與夜色融為一體。
看著辰曜不曾動容分毫的目光,幻音本就比常人更黑些的瞳仁就像蒙了一層迷離的霧氣,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你不是很想捨棄自己的身份麼?我做這些,也算遂了你的心願……你應該感激我……咳咳咳……”話音未落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幻音抬手捂住嘴角,指尖滲出鮮紅的血絲觸目驚心。
“你怎麼了?”辰曜心頭一驚,快步走到幻音身前,這才看到他背脊上竟插著一柄在夜色中泛著粼粼冷光的精鋼長劍!也不知他強撐著這個狀態多久了……
不等幻音說話,辰曜就蹲下身子將那劍柄猛地拔出,又迅速點了他幾處穴道將血流暫時止住,“別動。”說完將人攬到肩上背了起來。
“咳咳……你不用管我……”幻音不斷咳出鮮血,掙扎著要起身,“身為殺手,隨時都要抱著赴死的決心,這是你教我的……”
然而這話在辰曜聽來卻有些刺耳,他從沒想過自己為了裝。逼隨意說出的幾句話竟然被對方如此深刻地銘記,猛然回憶起這些年來幻音性格的轉變,難道也是因為自己?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淡然垂眸,眼中的寒冰逐漸消融,“我說了,讓你別動。”
被辰曜突然柔和下來的語調驚到,幻音剛要抬起推開辰曜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最後虛脫般無力地垂落下來,眼神落寞地看著前方不再言語,任憑辰曜揹著他走出小鎮。
涼薄如水的月色輕籠著山谷中那片彼岸花田,花海盡頭,幾經風雨而破敗不堪的小茅屋依然孤單地立在那個方向。
辰曜揹著幻音推門而入,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張鋪著稻草的小床。
“……趴下,我給你看看傷口。”動作很輕地將幻音扶到床上後,辰曜不由分說將人翻了過來讓幻音背部朝上。
誰知幻音用盡力氣撐著床榻勉強坐了起來,緩緩閉了一下眼,再次睜開時已是死灰一般絕然的神情,“這傷已達心脈,你不必為我勞神了。”
聽到這過於平靜以至於有些麻木的話語,辰曜目光一滯,靜默不語地垂下頭去。
“咳咳咳……”又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幻音微微仰頭疲憊地靠在牆邊,月光灑在他臉上更顯蒼白,整個人脆弱得彷彿稍經碰觸就會破碎一般——“呵……過了今晚,就可以去見我孃親了。”
第239章:夢落彼岸
幽深的山林就像迷宮一樣對闖入其中的人施展著障眼法,帶著殊墨和飛星在林間轉悠了幾圈都沒能找到幻音所說的那個開滿了彼岸花的山谷,朝露累得氣喘吁吁地撐著樹幹轉向一旁的殊墨,“你……你不是能導航嗎?快說說那地方究竟在哪裡啊——”
聽到朝露的問話,已經長成六七歲孩童大小的殊墨面無邊地抬起頭來,櫻花般柔嫩的嘴唇微微抿緊,沉默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說道:“剛才助你對付那兩人耗損太多,還要等幾個時辰才能恢復。”
幾個時辰?!
朝露無語地按了按額頭,尼瑪再過幾個時辰都該天亮了,等到那時有了光線看得見道路還用得著你導航嗎?
沒辦法,只好繼續兩眼一抹黑地碰運氣了~還是飛星比較給力,突然之間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拉著朝露和殊墨狂奔了幾分鐘,最後在一片開闊的山谷前停了下來。
“這、這是……”
漫山遍野像是鋪了一層紅綢般豔麗的色彩毫無徵兆地闖入眼簾,朝露愣了幾秒就迅速反應了過來——“彼岸花!”
沒錯,這一大片血紅的花海,可不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那種學名紅花石蒜的彼岸花嘛!
朝露興高采烈地走近幾步放眼望去,卻+無+錯+小說+m。+QulEDu+遠遠看見那宛如女妖裙襬般神秘的彼岸花田深處,站著一個黑衣飄逸的身影……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那裡呢?”她疑惑地撓了撓後腦勺,不太確定自己這會應該上前去看看還是帶著殊墨和飛星隱藏在此地等待那人離去之後再作打算。
然而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了一眼那人的側面,就立馬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這傢伙是……辰曜?!
巧了巧了,正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