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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和叔叔都是不可能讓事態繼續發酵下去的,所以,我下了山。”
&esp;&esp;然而,玄女下山後面臨了和天庭眾神一樣的問題,反天的勢力已成氣候,尤其是蚩尤太成氣候,不是輕而易舉可以解決的。
&esp;&esp;“可那場戰爭出乎我的意料,實在是打了太久了,打到後來,這場戰爭原初所要爭奪的自由和秩序都失去了意義,所有人形成共識‘戰爭已經釀成大災,必須儘快停止。’”
&esp;&esp;“神與人重新走上了談判桌,但這一次,依舊沒有人願意讓一切前功盡棄,大家為了各自的立場和利益吵得不可開交,始終找不出一個解決方法。”
&esp;&esp;“最後……”
&esp;&esp;涿鹿之戰的內幕楊嬋從未聽過,但她知道結局,於是她猜測道:“最後,蚩尤低頭了?”
&esp;&esp;“不,”玄女糾正了她,“最後是他以為我低頭了。”
&esp;&esp;玄女閉上了眼,聲音如同崑崙山終年不化的冰雪,讓人脊骨發寒:“兵者,詭道也。”
&esp;&esp;“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esp;&esp;“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esp;&esp;“嬋兒,”她說,“那一場陰謀是我親自設計,親自執行的。”
&esp;&esp;她抬起雙手,睜開眼,看著帶滿繭的手上,似乎還湧動著兩千年前蚩尤的血,靜默許久,道:“他的頭,也是我親自斬下的。”
&esp;&esp;“我付出了該有的代價,我不會後悔,可是……”
&esp;&esp;可是什麼?
&esp;&esp;玄女忽然咳嗽起來,楊嬋將陰符經丟在一邊,快步上前,扶住玄女的肩,焦急地呼喚門外的侍女,侍女們進來,看見玄女將厚實的被褥都咳得浸了血,也慌作一團,不知所措。
&esp;&esp;楊嬋見狀,喊道:“照顧祖母!”
&esp;&esp;轉身就奔進雪裡去尋找外面的玄素。
&esp;&esp;玄素不知道去哪裡了,她跑進大雪裡,回到屋子裡也沒看見她的身影,她只能一間一間地找她,一邊找一邊大喊:“阿素,你在哪裡?!”
&esp;&esp;她人是沒找見,但玄素被她這一聲聲喊,喊的現了面。
&esp;&esp;楊嬋不多囉嗦,開門見山:“祖母又咳血了,很嚴重,你快去看看。”
&esp;&esp;楊嬋見玄素手裡的藥碗都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她扶著木門,還不及喘氣,大聲喊道:“祖母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esp;&esp;玄素的身影當即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陣青色的神光。
&esp;&esp;楊嬋終於敢喘口氣,她滑坐在門外,感受著喉嚨裡迸出的血絲,呼吸幾下,又從地上爬起來,往玄女那邊走。
&esp;&esp;玄素將無關人等全部趕了出去,那件屋子除了玄女不斷的咳嗽聲,什麼也沒有。
&esp;&esp;楊嬋看著侍女們進進出出,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在原地乾著急。
&esp;&esp;她站在庭院裡,踩在雪上,來來去去地走,不時往屋裡張望,急速奔跑過後渾身泛出的熱氣已經冷卻下來了,她渾身發抖,不知是嚇得還是凍得。
&esp;&esp;天色慢慢暗下來,裡頭玄素還沒出來。
&esp;&esp;玄女生命垂危,女媧宮亂成一團,也沒有人注意到楊嬋,任由她一個人在雪中孤獨立著。
&esp;&esp;她雙臉凍得通紅,卻不敢回屋取暖,在雪裡站不住了就到門口站一站,透著木門裡透出來的縫,感受到不多的暖意。
&esp;&esp;到後來,她站也站不住了,便蹲下來,團成一團,挨在門口,耳朵靠著凍得起冰的門,想要聽出一點示意安全的訊息,但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esp;&esp;等待漫長而熬人,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忽然開了。
&esp;&esp;楊嬋緊緊靠著門,這一開,就徑直倒到屋裡,栽倒玄素的腿上。
&esp;&esp;玄素緊皺著眉,在看到她的下一秒,又鬆開,她壓低聲音,問:“小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