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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宮女們腳步一頓，提著燈，轉過身，說：“娘娘，只有幾步路了，我們將您送到門口再走吧。”
&esp;&esp;“不必了，”蘇妲己帶著微微的泣音，說，“讓本宮靜一靜吧，任何人都不得入我宮中。”
&esp;&esp;兩個宮女對視一眼，都嘆了一聲，腰身下沉，向她行禮，“喏”了一聲。
&esp;&esp;蘇妲己站在幽幽的廊亭中，等到宮中侍女們紛紛退下，才放下遮臉的袖子，提著過長的裙子，邁著輕快的步子，像條撒野的小狗，一路奔跑，把沉重的髮飾都跑掉了幾根，金色的髮簪掉到地上叮呤哐啷的響，很不穩重。
&esp;&esp;她看著申公豹果然站在宮門口，帶著微微的笑意，在燈火闌珊處等著她。
&esp;&esp;“國師！”她樂呵呵地喊道。
&esp;&esp;申公豹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esp;&esp;蘇妲己撲到他懷裡，她跑的繁複的髮型全亂了，這會兒許多縷頭髮散下來，看起來亂糟糟的，是隻潦草的娘娘。
&esp;&esp;她“噗”地一下從他懷裡冒出頭來，搖頭晃腦的，開始邀功：“比干已死，箕子也瘋了，微子深居簡出不再問政事，眼下國中只有你執掌大權，這一切可都是我乾的壞事，國師，我是不是非常靠譜？”
&esp;&esp;申公豹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他還未說些什麼，有一位侍女就違背命令回來了，她不知道是回來拿些什麼東西，提著燈，停在廊亭裡瞧見了相擁的申公豹和蘇妲己。
&esp;&esp;她急促地“啊”了一聲，驚恐萬分。
&esp;&esp;蘇妲己沉浸在準備接受表揚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暗夜裡悄然發生的變化。
&esp;&esp;那位侍女緊緊攥著燈，急忙捂住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轉身就要走，申公豹抱著蘇妲己將她的頭摁了回去，默默轉過頭，幽幽地看著那個打算逃走的傢伙，他知道這些侍女為了自保肯定是當作沒有看見的，可，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esp;&esp;申公豹手指一挑，輕施法術，那侍女當即倒地，還未出口驚叫便化作一灘血水融入商宮裡那些繁盛到詭異的花叢中，至此，消失的無影無蹤，深夜裡，她手中的燈掉到地上，發出“哐哐”的響聲。
&esp;&esp;蘇妲己歪了歪頭，說：“什麼聲音？”
&esp;&esp;申公豹淡道：“沒什麼。”
&esp;&esp;他輕輕揉了揉蘇妲己的頭，回應她的期待，誇獎道：“娘娘聰慧，一點就通。”
&esp;&esp;蘇妲己開心地找不到北，她放開手，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前，推開宮門，跨過門檻，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昂著小腦袋，在宮室裡跑來跑去，然後開心地在乾淨的地上打滾，它張大長長的狐狸嘴，發出桀桀的怪笑聲，聽著就像是女人的哀哭聲。
&esp;&esp;申公豹也跟著進屋，合上宮門，蹲下來，將地上打滾的小狐狸抱起來，抬起一手，將它長大的嘴巴合上，小狐狸要笑不能，只能悶悶地說人話，可憐巴巴地喊：“國師。”
&esp;&esp;“要笑就笑，不要用狐語，”他低頭，看著手裡的小狐狸，批評道，“不雅。”
&esp;&esp;小狐狸反駁道：“現在又沒有人！我就不想做個人，累死了，我要做個狐狸休息休息不行嗎？”
&esp;&esp;她又不用上班了，下班當狐狸還不行嗎？24小時連軸轉，是會死狐狸的！
&esp;&esp;申公豹低低應了一聲，沒有阻撓她的抗議，他抱著她來到了桌前，淡聲道：“做人，本來就是很累的。”
&esp;&esp;這句話說的蠻抽象，小狐狸望著他，打算讓他解釋一下，結果他又開始批評她：“不用應付商王時，也要好好修行，隨欲做個野狐狸，你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大成就了。”
&esp;&esp;小狐狸縮了回去。
&esp;&esp;申公豹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她法力低微，只是個卑賤的小妖怪，要是不潛行修行遲早得完蛋。
&esp;&esp;她原是骷髏山的小妖怪，靠著石磯在這亂世裡生存，石磯庇護一山的小妖怪，它們就得給她幹活，她跟著那一山的妖怪一天到晚沒日沒夜地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