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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抬頭望向更加遼闊的蒼穹,只見得天幕上星羅密佈,絢爛奪目,漫天的星辰中,一簇簇流星劃過,畫出一道道筆直的白光。
&esp;&esp;楊嬋淺色的眼瞳裡映入了星空的奇蹟,變得無與倫比的美麗。
&esp;&esp;她窩在哪吒的懷中,雙手放開,在空中像只自由的鳥,在從地面向天際翱翔的過程中,妄圖徒手摘得日月星辰。
&esp;&esp;太乙說她是個凡人,渾身貪嗔痴一個不落。
&esp;&esp;她就是如此。
&esp;&esp;不僅如此,她心中的貪念遠比一般的凡人還要深重。
&esp;&esp;她想星空的奇蹟永存,也想要它遍及這世間所有地方。
&esp;&esp;令她,令這世上所有的生靈,都能窺得這世間的奇蹟。
&esp;&esp;她張開雙臂,彷彿在擁抱這場月光與星辰。
&esp;&esp;空中的風呼呼地吹,她的頭髮被吹散了,幾縷被好好梳上去的頭髮落了下來,在風中自由的飄蕩著,它們飄揚著,浪蕩著,然後與哪吒同樣飛揚的長髮糾葛著。
&esp;&esp;“哪吒!”楊嬋興奮地喊。
&esp;&esp;這喊聲沒有內容,也毫無意義。
&esp;&esp;但她只是喊出來,哪吒便能體會到那種躋身於天地間,豁然開朗的心緒,他撥出一口濁氣,呼吸變得輕鬆而自然。
&esp;&esp;他笑著看著楊嬋,半晌,見縫插針地嘲笑道:“只是這點程度便這麼開心?”
&esp;&esp;“楊嬋,你真沒見識。”
&esp;&esp;楊嬋就是沒見識,她指著更遠的地方,說:“我想去更高的地方。”
&esp;&esp;哪吒答應了。
&esp;&esp;他抱著她,去了陳塘關最高的一座塔。
&esp;&esp;楊嬋從哪吒的懷裡跳出來,站在塔的最頂層,張開雙臂,寬大的衣袖在風中飄揚,掛在她的手臂上,遠看起來像是鳥的翅膀。
&esp;&esp;陳塘關身處於十萬大山之內,背靠秦嶺,西接橫斷山系,東靠巫山,地勢險峻,高聳的小丘隨處可見。
&esp;&esp;上天偏愛於此,將奇蹟的山川都彙集於此,高山、丘陵、平原、大海
&esp;&esp;而在這些奇蹟中間,佇立著一個繁榮的邊關小城,陳塘關。
&esp;&esp;她低頭一望,便能把陳塘關美麗的夜景納入眼簾。
&esp;&esp;已近深夜,照亮商旅前路的燈光熄滅,一兩裡才有一盞油燈閃爍,依著城中油燈佈置,放眼望去,好似兩隻首尾交融的太極魚。
&esp;&esp;楊嬋眯起眼睛,又開始唸叨那些自己都不太懂的話:“水在澤下,困,萬物不生,”
&esp;&esp;哪吒皺起眉,問:“說的什麼?”
&esp;&esp;楊嬋指了指太極魚的形狀,同哪吒說:“我看著這燈火的佈局,忽然想到這句話。”
&esp;&esp;哪吒一頓,問:“這也是你娘教你的?”
&esp;&esp;楊嬋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可能吧?”
&esp;&esp;雲華生前說過很多話,仔細想來,她其實一直不像個普通的貴婦,人間的規矩磕磕巴巴,行軍佈陣卻頭頭是道,從來不在外拋頭露面,心甘情願地只在楊府活動。
&esp;&esp;外面人只知道楊戩和楊嬋這對楊家兄妹,對他們的母親卻知之甚少。
&esp;&esp;她不舞刀弄槍,也不擺弄胭脂水粉,對宮裡賜來的珍奇寶貝也不關注,平日裡多是沉默著陪伴在楊天佑身邊,或者抱著楊嬋塗畫一些亂七八糟的陣法,嘴裡唸唸有詞。
&esp;&esp;雲華對楊嬋很好。
&esp;&esp;磕了就哄,摔了就抱,哭了就親
&esp;&esp;比這世上大多數溺愛孩子的母親還要溺愛楊嬋,那種愛深重的偶爾會讓人承受不來,然而,這種過於深重的愛只放在了楊嬋身上,她在楊戩身上表現得極為正常。
&esp;&esp;愛出門就出門,愛闖蕩就闖蕩,就算長時間不回家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