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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行有常,萬物循律,緣起緣滅,皆有因果,一切都是順天而為,”太乙此時溫和又涼薄,他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天命,誰都管不了誰,你如今就算插手了她的因果,不過又是一種順應罷了。”
&esp;&esp;“結局是改不了的。”
&esp;&esp;哪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神情隱隱有暴虐之色,太乙嘆了口氣,收回了拂塵,沉吟片刻,掐指幾算,道:“更何況誰告訴你楊嬋拿著寶蓮燈的結局就是死的?”
&esp;&esp;“不是死,那又是什麼?”
&esp;&esp;太乙搖搖頭,道:“結局未知,楊嬋的天命無法推算,想來,作為寶蓮燈這般聖物的主人,她的命運,也不是我這等微末法力的小仙能窺得的。”
&esp;&esp;哪吒問:“那誰能窺得?”
&esp;&esp;太乙笑了笑,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去找伏羲吧。”
&esp;&esp;哪吒抿著唇,不滿道:“伏羲那個時代的古神早就去世了。”
&esp;&esp;太乙笑道:“是啊,哪吒,這世上能算楊嬋命運的人已經死了。”
&esp;&esp;“楊嬋命軌無法推算,那便是未知的,既是未知的,你擅自插手,弄巧成拙可如何是好?”
&esp;&esp;哪吒頓了頓,這時太乙身後的楊嬋又冒出頭來,她一個凡人,什麼命軌、什麼天命、什麼因果哪裡能聽懂,但她拆臺,尤其是拆哪吒的臺簡直熟門熟路。
&esp;&esp;她抓著太乙的衣袖,和太乙身邊的丹頂鶴一起探頭探腦,古靈精怪地扮鬼臉,附和太乙:“就是就是。”
&esp;&esp;正說著,寶蓮燈又悄咪咪地隨著主人一起冒頭,膽戰心驚地望著哪吒,楊嬋趕緊把寶蓮燈摁了下去,不讓它在哪吒面前招搖過市。
&esp;&esp;哪吒見此,臉上陰冷的神情一下子散去,輕聲罵了一句只有自己聽得到的“白痴”。
&esp;&esp;太乙不愧是帶大哪吒的人,三兩句話就讓哪吒定下神來,他立在原地,身上的殺氣霎時間散去了大半。
&esp;&esp;太乙見哪吒眉心處的硃砂慢慢恢復正常,也暗暗鬆了口氣。
&esp;&esp;他偏過身,讓開路,將身後的楊嬋顯現出來,道:“楊嬋,這是你的人生,你應該自己做決定。”
&esp;&esp;“你也聽到了,拿著與你並不相符的神物,你可能會因此喪命,如此,你還要繼續拿著它嗎?”
&esp;&esp;楊嬋忽然顯現出來,直愣愣地和哪吒對視,她下意識退了一步,但退後不到片刻,發現哪吒蹙著眉,看清了他煞氣背後深深的憂慮,心神一動,又向前了一步,捧著蓮燈,鄭重地對上了哪吒。
&esp;&esp;兩人相對而視,皆在山洞的暗處,唯有漂浮在空中的蓮燈沐浴在山洞口灑下來的溫暖的光芒裡,蓮燈粉色的光芒和金色的天光重合在一起,兩人就以這樣的光芒,安靜地看著彼此。
&esp;&esp;平和又鄭重。
&esp;&esp;楊嬋和哪吒在一起不是在打鬧就是在打鬧,在鬼域時死到臨頭還能打起來,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好像在對方身邊眼裡就只剩下了彼此,整個世界都成了無關緊要的旁觀者,局外人。
&esp;&esp;於是,當他們雙雙安靜下來的時候,整個無所謂的世界也跟著一齊安靜下來。
&esp;&esp;選項明明是太乙丟擲來的,結果楊嬋卻只看著哪吒說:“就算會因此喪命,我也要拿著它。”
&esp;&esp;哪吒眉間聚攏的小山變得更為險峻。
&esp;&esp;他不懂,有什麼能比楊嬋的命重要?
&esp;&esp;他當然不會懂,他自小被當作妖孽,孽障,極盡不幸,知道人之間的恩情重要,但不知道到底有多重要,更不知道有些時候人之所以能成為人而不是牲畜就是因為存在著、努力維繫著這一份份深重的恩情。
&esp;&esp;楊嬋上前一步解釋道:“這是我爹孃留給我的,我在父母膝下長了十五年才長成了楊嬋,家破人亡以後,我什麼都沒有了,跟‘楊嬋’身份有關的一切也沒了。”
&esp;&esp;其實,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