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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漢秋生前罪孽滔天，死後的靈魂跟那些無辜的密雲人竟然是一樣的純白。
&esp;&esp;楊嬋怔然，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esp;&esp;她站了起來，伸出手，那光點便落到了她手中，她看著那光點，道：“你罪孽滔天，罄竹難書，死的又如此輕易，這對那整座屍山的人不公。”
&esp;&esp;“你斷了他們的生機，我便要斷了你的生機。”
&esp;&esp;“你將不入輪迴，就此消散在世間，”楊嬋頓了頓，問，“你願意嗎？”
&esp;&esp;光點閃爍，彷彿應聲，頃刻間，聚合的光點分散成更小更細的點，散落於世間。
&esp;&esp;落於草木、落於花鳥、落於禽獸、落於這世間生靈之中。
&esp;&esp;從生靈變為生靈，重歸於萬物另一場輪迴之中。
&esp;&esp;楊嬋眨了眨眼，看到了屬於萬物生靈的奇蹟，雖然她此前遷怒於它們，想要就此讓所有生靈消失，可此時，她又不捨得拉無辜的它們賠罪。
&esp;&esp;因果輪迴，天庭的罪孽不該無辜的它們去揹負。
&esp;&esp;楊嬋嘆了口氣，略微釋然。
&esp;&esp;她轉過身，見哪吒也站在炸開的白光下，他倒不去看生靈的奇蹟，他對此完全不感興趣，只默默望著她。
&esp;&esp;哪吒殺孽纏身，是天生的殺星，落在他手裡的仙、妖、人，不知凡幾，作為一個“熟手”，他倒是。
&esp;&esp; 發燒
&esp;&esp;哪吒帶楊嬋去了當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館子。
&esp;&esp;楊嬋好久都沒吃過好東西了，她坐在桌前，野人當了太久，她都忘了怎麼當個文明人了。
&esp;&esp;拿著筷子，還躊躇了一會兒。
&esp;&esp;哪吒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即會用了。
&esp;&esp;熱騰騰的飯菜很快端上來，楊嬋端著碗，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筷子，然後矜持地放到自己嘴裡，嚼了嚼，不到半秒，眼淚花花。
&esp;&esp;哪吒夾著筷子的動作一頓，又拿他那被血染髒的袖子去擦楊嬋的臉。
&esp;&esp;楊嬋甩開了他的手。
&esp;&esp;哪吒皺著眉，問：“哭什麼？”
&esp;&esp;楊嬋感動地說：“這菜放鹽了。”
&esp;&esp;哪吒：“”
&esp;&esp;“不該放鹽嗎？”
&esp;&esp;楊嬋野人當了太久，嘴裡太久沒嘗過鹹味，習以為常的美味在嘴裡重新炸開，她像是又回到了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歲月裡，她曾經習以為常並視作理所當然的日子竟然成了美夢。
&esp;&esp;思及此，眼淚掉的更多。
&esp;&esp;眼淚掉到飯裡又是鹹的。
&esp;&esp;鹹加鹹，鹹得多了，便是苦了。
&esp;&esp;於是，楊嬋吃著吃著又皺起眉頭。
&esp;&esp;哪吒看她變幻莫測的神情，撐起頭，不吃了，專心致志地看她。
&esp;&esp;楊嬋聲音沙啞：“看我做什麼？”
&esp;&esp;哪吒認真地說：“我看你還能弄出什麼花樣。”
&esp;&esp;楊嬋瞪了他一眼。
&esp;&esp;眼淚在這時終於能收回去了。
&esp;&esp;她擦乾眼淚，別過頭，捂住嘴又打了個噴嚏。
&esp;&esp;噴嚏一打出來就沒完沒了。
&esp;&esp;到了後來，竟然咳起來了。
&esp;&esp;哪吒皺起眉，問：“現在頭還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