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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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嘶啞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傳出,他的嗓子又幹又澀,但也與此同時,他嚐到了嘴裡的鐵鏽味。

&esp;&esp;“為了讓你早點從夢裡醒過來,我給你餵了我的血。”印女半垂著眼看著少年,他悲傷又無措的神情映在她墨藍色的瞳孔中,“雖比不上鮫人的血肉能讓人起死回生,但少許我的血也有療愈的作用,不過喝多了有劇毒就是了。”

&esp;&esp;這是她在透過咬自己來擺脫魔神控制時發現的,當然結果是失敗的,但至少現在派上了用場。

&esp;&esp;然而夜叉已經聽不進她說的話了,剛從夢魘中脫離的他看著四周,血河漂櫓,彷彿從一個地獄掉入了另一個地獄。

&esp;&esp;他抬頭看著印女疲憊的眼睛,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他們共同的地獄。

&esp;&esp;“印女,印女——”他的眼淚從酸澀脹痛的眼眶裡流下,“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esp;&esp;憎恨魔神,也憎恨自己。

&esp;&esp;年幼的夜叉,此刻終於丟下了心中那本不該屬於他年紀的沉重盔甲。

&esp;&esp;他跪坐在這裡唯一能與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人面前,第一次用哭泣來宣洩他的感情。

&esp;&esp;為他的清醒和悲哀,為他的恨意與愧疚,為他的委屈與恥辱。

&esp;&esp;他深知眼淚無用,可他看著印女,眼淚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流淌。

&esp;&esp;印女原以為,在經歷了那麼多歲月之後,她早就已經失去了為他人的悲傷而震撼的能力。可當她看著少年的眼淚時,她還是為他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esp;&esp;寬大的衣袖將瘦削的少年攏在懷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抽動的胸膛,淚水浸溼了她的肩膀,少年的啜泣在耳邊輕響,如同一隻瀕死的野獸最後的掙扎。

&esp;&esp;在月光的注視下,兩隻踩中了同一個陷阱的野獸,這片了無生氣的土地上相擁著彼此,舔舐著對方身上的傷口。

&esp;&esp;等少年漸漸平靜下來,印女將他鬆開,發現他已經脫力暈了過去。

&esp;&esp;少年在睡夢中仍然痛苦萬分的神情,她觀察起四周,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如死灰的臉,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esp;&esp;“印女、大人”

&esp;&esp;微弱到幾乎沒有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印女倏地睜大了眼睛。她起身朝著聲音的來源奔去,腦海中只有心臟砰砰的鼓動。

&esp;&esp;不,不,求求你——

&esp;&esp;她飛快地找到了一處廢墟,三兩下挖開,可當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又力竭般地跪下了。

&esp;&esp;“印女大人”女人的喃喃自語被印女的到來打斷,當她看到印女的那一刻眼神也明亮了起來,可馬上又晦暗下去。

&esp;&esp;“若來,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印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好不容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esp;&esp;印女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當日偷偷放走的人此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sp;&esp;若來是夜叉來之前,她在任務中偷偷放走的那些人的其中一個。

&esp;&esp;若來之前所在的村落觸怒了魔神,印女在魔神的操控下殺了若來所有的家人,卻又在最後清醒時放過了她。她告訴若來快往南邊走,那裡是魔神摩拉克斯的領地,也是她唯一的生路。

&esp;&esp;可為什麼,為什麼若來會出現在魔神東邊的領地?是被魔神發現了嗎,可是祂發現了那若來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esp;&esp;若來的臉頰被沙礫磨出傷痕,腳上因為逃跑而傷痕累累,而致命傷則在腹部,她的腹腔已經被長槍搗爛了。她平靜地看著印女,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忽然來了力氣,她握住印女佈滿鱗片的蹼爪,啞著嗓子說道。

&esp;&esp;“因為印女大人還在這裡。”

&esp;&esp;印女看著若來,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可事實是她將永遠地活著,而眼前的人即將死去。

&esp;&esp;“印女大人很溫柔,我們都知道印女大人是想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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