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裡的孤寂,甚至寄希望於別人改變自己,在她看來是最愚蠢的做法。
潘曉晨也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有一個人會像她的人生導師般降臨,教她成為更棒的自己,她知道很多女孩也抱著這樣的期待,但潘曉晨現在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好笑,這個人有這個功夫為什麼不讓他自己成為更好的人,有多少純粹的愛情信徒呢,成年人都在權衡利弊,他只顧成全我圖什麼?
“能讓我做更好的自己的人當然是我!”
她寧願把熱情付諸工作,放在那些有收益價值的事情上,不管是賬戶上進的賬,還是自身增長的能力,都是實實在在屬於自己的,別人拿不走的,與其用戀愛腦談戀愛,不如用戀愛腦搞事業,千萬別有什麼麻煩的愛情找上身。
潘曉晨越想越直白,想要賺錢,想要事業,想要有能力,想要變更好,任他什麼婚姻大腸,什麼愛情心肺都還不是小菜一碟。
想這些事情是夠勞心傷神的,而且很多叩問是沒有答案的,天亮的時候,潘曉晨覺得終於逃出黑夜獲救了,在被施了魔法的黑森林像一隻小獸一路流竄,能夠重返人間就該值得慶幸。
其實睡不著也沒什麼,跟吃不飽或者絆一跤差不多,潘曉晨覺得很多時候失眠成了雕刻自己的一部分,現實的問題可以在失眠的時候慢慢消化,小說裡諸多精彩的橋段也都是在失眠的時候想通的。
潘曉晨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昨夜的戰事,她看著災後的自己,蓬亂、乾燥、兇惡,經此一役,愛誰誰,愛誰都不如愛自己。
潘曉晨做著自我心理的災後重建工作,嘴裡唸叨著:沒關係,會歸於平靜的……
突然“哐當”一聲,潘曉晨不由得起了一個激靈,心瞬間被拎起來,懸在半空裡。
還以為是神給她的迴音,原來是房間掛著的一幅裝飾畫掉了,潘曉晨撿起來,畫裡是各色清淡明亮的睡蓮,這是她最愛的一幅畫。
伍月有次在國外比賽完,去一個藝術品小店裡閒逛,一眼就相中了這幅畫,莫奈的《睡蓮》,有幾分真跡的神韻,伍月知道潘曉晨容易失眠,特意買來送她,希望她有安穩的好覺。
潘曉晨收拾著破碎的玻璃框,嘆口氣:“得,徹底平靜不了了,指不定哪天失眠又輪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