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牢房內,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崔知浩滿臉心疼地抱著時姑娘。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崔知浩不時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
“方才那人死不足惜,竟然敢傷害你,你一個柔弱女子,現如今被我連累至此。”
“今日若不是我也在這牢房之中,你很有可能因我,被那髒汙之手玷汙清白之身。”
崔知浩的聲音低沉而自責,眼中滿是憐惜與懊悔,
“一旦女子失了清白,你往後面對的流言蜚語和內心的傷痛,會更多,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我既然帶你來這仕途之路,哪怕刀山火海,豁出這條命不要,我也要護你周全,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心安。”
這時,耳邊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崔知浩麻利地解下自己外衫,給時姑娘披上,將她護在懷中。
抬眼就看到,來人竟是大伯崔轍。崔知浩連忙頜首致意,有些不悅地望向獄長。
“崔丞相來此有何貴幹呀,恕下官現在不便,就不對大人行禮了。”
崔知浩的話語雖恭敬,卻透著一絲倔強。
崔轍身旁的刑部尚書曹德牧滿臉憤怒,抬手製止他的無禮:“大膽,爾等如今身為階下之囚,竟這般狂妄,敢對丞相大人無禮,好生放肆,來人。給本官.....”
刑部尚書話還沒說完,崔轍連忙出聲打斷:“曹大人見諒,這是本官的侄兒,還請各位迴避一下。本官有些家務事要解決,有勞了各位了。”
曹德牧連忙躬身行禮,連連點頭稱是:“大人您客氣了,都出去吧!”
說著便立即帶著眾人離開了牢房。
崔轍見人離開了,一直盯著崔知浩沒有說話,可是周身的氣勢,讓現場的氣氛很是嚴肅。
“唉,淮安!為了這個女子。你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她一介婦人,攪弄朝堂。”
“真是糊塗呀!枉你讀了這麼多聖賢書,這麼淺顯的道理,你豈會不知呢?”崔轍的聲音中滿是痛心與無奈。
“現在可是當今陛下下令,抓拿二人押入京的。陛下下令,三日後,就會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對這姑娘處以極刑。”
“你也好自為之吧!無論如何,你是我二弟唯一的兒子,我定會出面保下你。”
崔轍頓了頓,又道,“你給老夫記住,若是想活命就一定要向陛下秉明,你是受這女子蠱惑,這才犯下這等錯事,知道嗎?”
崔轍滿臉怒氣,對這個侄兒從小到大,可謂是疼愛有加,沒想到,他會被這妖女迷惑,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崔知浩抱緊了懷中的時姑娘,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崔轍:“大伯,我知您是為我好,可我與時姑娘之間,並非您所想。”
“我帶她入仕,是因為她有非凡的才情與見識,她從未有過攪弄朝堂之心。若說有錯,也是我一人之錯,我斷不會將罪責推於她。哪怕面對陛下的嚴懲,我也會與她一同承擔。”
時姑娘在崔知浩懷中抬起頭,她的眼眸紅腫卻透著倔強:“崔大哥,您不必如此,此事因我而起,我自會向陛下求情,絕不連累於您。”
崔知浩低頭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時姑娘,莫要再言。從你隨我踏入這仕途起,我便決定要護你到底。”
崔轍看著眼前這一幕,氣得來回踱步:“你們這是何苦?淮安,你可知這朝堂之上的兇險,豈是你們的兒女情長可以應對的?三日後便是大劫,你以為憑你們的堅持就能改變陛下的旨意嗎?”
崔知浩神色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決心:“大伯,我明白後果,但我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
“時姑娘於我而言,並非只是普通女子,她是我在這渾濁仕途之中的一束光,若失去她,我雖生猶死。”
時姑娘的淚水再次滑落,浸溼了崔知浩的衣衫:“崔大人,您的深情厚意,我無以為報。但我不想因為我,讓您失去家族的庇護,失去大好前程。”
崔知浩輕輕為她拭去淚水:“莫要哭了,時姑娘。前程與家族,若與你相比,皆如浮雲。我只願能守著你,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崔轍長嘆一聲,看著崔知浩那堅定的模樣,心中明白,自己怕是難以改變他的決定了。
“淮安,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場必輸的局。罷了,罷了,老夫再去想辦法,看能否在陛下跟前求個情,減輕你們的罪責。”
“但你也莫要抱太大希望,這朝廷的律法,可不是輕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