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修羅】的真實身份和目的好像依舊難以觸及、謎團頗多,但好訊息是,順著基金會往下查,千奈的任務好歹終於推進了一點。
“順著資助名單往下查,我找到了最開始那樁案件中的女高中生的名字和背景資料。”咖啡廳裡,老成的金髮少年頂著黑眼圈,平穩地把資料推給對面的女孩,“那個女孩名叫西村陽菜,在孤兒院長大,受到基金會資助……”
“‘巧合’的是,她死後,她所在的孤兒院規模翻了一番,院長先生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錢,給當地的教會捐了一筆鉅款。”
“……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把自己做了虧心事寫在臉上啊,”千奈一邊鬼鬼祟祟地探頭確定邊上沒有熟人,一邊接過報告看了幾眼,忍不住吐槽,“九條家是把我當成笨蛋嗎?不說九條有雅和山田家有多熟,就說山田全家離世以後接管基金會的人也姓九條這件事,不明擺著在說他們根本就是利益共同體嗎?”
“政客只是把咒術師當成某種好用的工具,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七海建人有點疲憊地按按眉心,“由於前輩你遲遲沒有彙報進展,前天九條家的人還給老師打電話問能不能換五條前輩或者夏油前輩去繼續任務,把修羅先揪出來解決掉。”
千奈被氣得鼓起臉頰:“這種事是換人能解決的嗎?!換他倆來就用這點缺胳膊少腿的資料也什麼都查不出來吧!那個詛咒師又特別小心,殘穢的痕跡完全被屍體本身詛咒的怨氣蓋過去了,只有這點線索我怎麼找到人啊!”
雖說目前還沒有世俗的證據可以直接說明那兩個女高中生生前受到過山田家人或者九條有雅的傷害,但從咒術師的角度來說,看小林美月屍體身上的怨氣其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那股氣息直達一級,死的時候必然滿懷怨懟。
“前輩原本不是打算直接攻下九條有雅,讓他成為你的臨時信徒,然後用他做誘餌釣出詛咒師嗎?”在這種幾乎可以確認委託人不是什麼好人的情況下,七海建人倒也不提什麼“別這麼對待委託人”了。
“那傢伙對我的防備心太重,走常規方法很難搞啊。”千奈捏著勺子,暴躁地把咖啡杯裡的拉花攪得一團亂,“我懷疑那傢伙做了什麼虧心事,對女高中生產生了什麼心理陰影,看見我幾乎都繞著走……我總不能強來吧?”
七海建人回憶起之前因為信仰值不夠他沒辦法被她救活、被她抱在懷裡強吻了五分鐘的事,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如果是前輩,好像也沒什麼不行的。”
早川千奈深深感覺到自己被內涵了。
她不滿地用勺子戳戳他的杯子:“我那是為了救人、救人!七海的幸運值太低了,我才不得不多給你上點buff——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哦?”
在救人的時候,她的確一向都是心無旁騖的。輕柔的吻先是落在額頭上,然後是臉頰,她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焦急的淚水弄溼了他的臉頰。
或許是因為那樣效率太低,她近乎急切地親吻他的嘴唇,牙齒莽撞地磕上來,有點疼,又有點……
那天的回憶再次湧入大腦,七海建人本能地將目光停留在她因為喝咖啡和微微浸潤的柔軟嘴唇上,又有些倉促地移開了目光。
“……是我的問題,”他耳廓微微發紅,依舊板正地回答道,“……算了,前輩高興就好……接下來,前輩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任務?”
“唉……果然還是隻能先邊找九條家和山田家違法的證據吧。”提到這個話題,千奈就又精神了起來,“雖說找到修羅很重要,但委託人做了壞事也別想隱身!”
“至於修羅,九條有雅在這裡,對方就早晚有一天會出現……而且我有一種預感,修羅的真實身份絕對和那些孩子有關,ta自己說不定也曾經在基金會的資助名單上!”
找證據破案原本應該是留給那些警察的工作,但或許是因為她最近在警校待了一段時間,思維模式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向來風裡來雨裡去救完人就跑的早川前輩居然也會考慮善後的事了……只是這樣麻煩的後續,恐怕未必能真正善了。
【“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不要讓它們消耗她——千奈只需要專注做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就足夠了。”】
想到委託人的地位和態度,又想到來之前夏油傑讓他幫忙帶的話,七海建人微微蹙眉。
“找到修羅、完成分內的任務後,前輩就先回高專吧。”他猶豫兩秒,還是這麼說道,“這段時間任務很多,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好像有點忙不過來……前輩的生日也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