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脆生生地喊道:“繡荷姐姐,我還想吃木瓜膏。”
繡荷:“…………”
珍珠家的小崽子,果然就和珍珠一般討人厭!
…………
蘇芷寒回到家裡時,已是傍晚時分。
蔣珍娘佇立在門口,不停地左顧右盼,直到瞧見女兒的身影才長舒了一口氣。她小跑著迎上前去,摟著女兒正要說話,眼角餘光一撇,目光登時被女兒胳膊上挽著的竹籃牢牢吸引。
蔣珍娘只一眼,便發現竹籃裡大大小小放著七八個紙袋,各種香味交織在一塊兒,勾得她肚裡的饞蟲都鑽了出來。
當然,蔣珍娘更多的還是疑惑,寒姐兒與她一樣,也是個勤儉節約的主。粗使一月兩百文的月錢,寒姐兒會把一半交給自己保管,另一半留著,兩月下來愣是隻用了五六十文,還都是請旁人吃東西,打聽事兒才用的。
“寒姐兒,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這些啊……王婆子好。”蘇芷寒的表情顯得十分古怪,她撇了一眼聽見聲響便出來看熱鬧的王婆子,道了聲好,而後便拉著蔣珍娘進了屋。
“這小丫頭,搞得我愛偷聽似的。”王婆子瞧著沒八卦聽,嘟嘟嚷嚷地回了屋子。
“阿孃,我與你說。”進了屋以後,蘇芷寒才說起今日發生的事來。
珍珠或許是有意要狠狠地給繡荷一個教訓,一個勁兒地慫恿繡荷買各種吃食。直到繡荷著實受不了,藉口有事要回府裡跑了以後,這事才告一段落。
那時,他們已有了三四樣吃食。
而後珍珠並其餘丫鬟又帶著三人繼續閒逛,斷斷續續買了幾樣不說,最後還抓給三人每人一把銅錢,教她們自己去耍。
蘇芷寒把竹籃擱在桌上,從斜挎包裡取出錢袋,拉開抽繩展開給蔣珍娘看:“阿孃,您瞧瞧,這裡面的錢甚至比早上出門時還多了呢。”
蔣珍娘聽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女兒與人出個府,也能撞上這般事來。半響,她才開口問道:“那個叫繡荷的,會不會記恨上你?”
蘇芷寒忍俊不禁:“怎麼會。”
這事怎麼看,都是映紅和她珍珠拉了大半的仇恨。
不過蔣珍娘這麼一提,蘇芷寒也稍稍記在心裡,準備回頭去問問映紅與旁人,瞭解瞭解繡荷的性兒,免得對方與趙婆子般是個欺軟怕硬的,不敢尋珍珠和映紅的事,反而來尋自己的麻煩。
蘇芷寒有了主意,便暫且放下這事。她伸手從竹籃裡取出吃食:“先不管那些,阿孃快來嚐嚐?”
“這蜜棗兒,甜得很。”
“還有酥餅,外面裹了厚厚一層胡麻,又香又脆。”
“還有糖糕……這糖糕得放爐子上熱一熱,咬下去裡面的餈粑和糖會淌出來,香甜得很。”蘇芷寒如數家珍,挨個介紹,到最後取出的便是那價值五十文的烙鳩子。
等她說出價格,蔣珍娘驚得瞪圓了眼,猛地抬高聲音:“就個鳩子,要多少錢?五十文!?他們怎麼不去搶!?”
“放在烤爐裡烤上老久了。”
“那也不值這個價。”蔣珍娘想著雀兒鳩子都是山林裡再多見不過的,四季都能隨便抓到不少,村裡老有人抓來打打牙祭。
要放在以前,讓她曉得這玩意這麼賺錢,她定然去打一串兒,烤熟了日日到鎮上去賣。
“哪有阿孃您想得那麼簡單。”蘇芷寒看出蔣珍孃的小心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從竹籃裡拎出烙鳩子,烙鳩子的油已浸潤出來,把竹紙袋弄得油乎乎的,尚未拆開便能隱約聞到一股奇妙又獨特的香味。
“小的三十文,大的五十文。”
“就這價格,每日還有好多人從京城各處趕來買呢。”蘇芷寒撕開竹紙袋,把烙鳩子倒在盤裡。雖然烙鳩子已經徹底涼透,但其香氣卻依然霸道。
“哎呀,聞著真的好香。”蔣珍娘沒忍住,上手撿了塊胸脯肉放入嘴裡。
普一入嘴,濃郁的油香便在他的口中散開。本該口感偏乾柴的胸脯肉竟是汁水豐盈,每用力咀嚼一下,那鹹香的汁水便迫不及待地湧出,肆無忌憚地衝入口腔裡。
蔣珍娘越吃越上癮,催著女兒也趕緊嚐嚐。蘇芷寒抬手摁了摁鳩子的外皮,剛剛掌櫃切開的時候,她還聽見了外皮酥脆分開的咔嚓聲,而如今卻是沾得一手油:“阿孃您慢點吃,先讓我也熱上一熱。”
蘇芷寒把泥爐子燒旺,把糖糕擱在旁邊復烤下,而後又取來竹籤,把烙鳩子塊串在上頭,直接懸在泥爐子上熱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