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御花園中帶著朦朧的寒光,陽光卻氤氳溫暖,洛雲雙拿著暖手爐,百無聊賴看著在御花園盛開的梅林之中不斷穿梭的小妖君。
小妖君折了枝梅花放在耳上,紅梅配美人,格外妖豔。
曜星化名為雲星,作為朝雲帝極其寵愛、一擲千金的小妖君。
可誰人不知,妖君與昏君最是鋪張浪費,短短的時間,世人盡知帝王昏庸,妖君禍國。
她大抵還有幾分睏倦,額前的墨髮隨著風飄散,打了個哈切握緊了手上溫暖的暖爐。
[您就放棄任務目標站在您這一邊了嗎?]
“什麼叫放棄?”洛雲雙微微眯了眯眸子,躲避耀眼的陽光,緩聲回答道,“話說得這般死板,他不答應朕還能逼他嗎?”
那夜她踩在男人胸膛上,嗓音都帶著狠戾的冷淡與威脅,讓他——做她的鷹犬。
他是怎麼回得來著?
墨夷初低下頭,唇輕輕親吻了她的腳尖,虔誠又謙卑,卻垂下眸子,遮住眸中的蒼冷,嗓音沙啞道,“……不行。”
對,不行。
他那雙眸子裡是洛雲雙不懂也並不想探究的複雜神色。
墨夷初卻只是謙卑地像條狗,靜默跪在地上,脊背彎著,說了句——不行。
他還說什麼來著?
洛雲雙回想了一下。
“……末將可以為您去死,但是墨家不行。”
他只是頭顱低著,像是把性命都交給了她,蜷縮的手都微微顫抖。
……話說得真漂亮。
洛雲雙冷笑一聲,她漠然又慢條斯理交疊起雙腿,撐著自己的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那就滾遠點。”
“再出現在朕的寢宮裡,就殺了你。”
她倦了一般讓他滾,猛然回想起上輩子男人確實在某種方面上達成了自己的諾言,為她而死。
——紙醉金迷的少女帝王摟著懷裡的美人,在國破的那一瞬還飲著美酒,神色帶著倨傲的享受,嘲笑一般看著龍椅之下四處逃竄的朝臣。
她身上酒氣刺鼻,只摟著懷裡的小妖君,雙眸居高臨下,垂眸盡數是冷漠。
猛然闖入計程車兵帶來捷報,哭著說什麼,“陛,陛下,墨將軍戰死,大軍集結京城外,不日便可破城而入!”
一瞬間,本來還抱有些許希望的朝臣方寸盡失,焦急著想要逃命,就連攝政王都呆愣在原地,近乎不可置信。
戰死……戰死。
身著華貴的帝王恍惚一瞬,又掩下思緒,宛若嘲笑一般繼續仰頭喝起酒,酒水順著她的脖頸滑下,打溼了衣領。
“還,還有——”傳報計程車兵似乎不知道如何說,眸中含著熱淚,直視高座之上的帝王,“狼蠻王,說,說她本想將墨將軍鞭屍,但發現墨將軍是男子,還懷著身孕,朝雲可笑,竟讓一介男子上戰場。”
慌亂準備逃命的朝臣依舊雜亂張惶,只忙著逃命,沒有聽到士兵的聲音,但是帝王卻一言不發,似乎聽得清清楚楚,只平靜看著傳訊計程車兵。
墨夷初曾帶兵殺盡蠻夷十萬人,狼蠻王被‘她’弄瞎了一隻眼睛,對這位聞名天下的少女將軍恨之入骨。
——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她要將墨夷初的屍身掛在戰車之上,極盡酷刑鞭屍,讓朝雲的蠢人們好好看看這位朝雲守護神的下場。
但是,被槍捅得血肉模糊的屍體腹部纏著緊緊的繃帶,狼蠻王要親手鞭屍,拿了刀正要洩憤之時,這才恍惚發現——他腹部凸起,明顯是,懷了身孕的男子。
她有些不信邪,或許是衝擊太大,猛然將刀鋒捅下,赤紅著眸子剖開了他的腹部——
果然,掏出來一團血肉模糊的嬰兒。
狼蠻王愣了許久,她手上鮮血淋漓,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宛若失聲一般唇張著卻說不出話語,許久才放聲對天大笑,極其嘲諷。
“墨夷初……墨夷初!本王與你纏鬥半生,你竟是個男人!”
“朝雲帝縮頭烏龜,竟然讓一個男人上戰場,哈哈哈哈哈——”她丟下手中的刀與那團模糊血肉的嬰兒,猛然揪著傳訊士兵的頭髮,血順著手流到士兵的頭髮上。
狼蠻王近乎目呲欲裂,惡狠狠道。
“告訴你們的朝雲帝,本王看墨夷初是個男人,不辱他屍身!但失了墨夷初,朝雲此次必定國破,讓你們的皇帝跪著出來見本王,好好求求本王饒她性命!”
黏膩的血流到士兵的臉上,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