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那不以為意的神情,瞬間緊繃起來:“你說,他請那小太監參觀軍營?更帶那小太監和一眾軍官見面?你不要在這裡挑撥誣陷!”
賀天翔委屈無比:“父親大人,你怎麼就不信我的話呢?我讓小多子去偷偷跟蹤的,他不敢騙我,實在不信,你找軍營裡的人問一問就知道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哪兒敢騙您啊!”
賀毅的臉色,頓時沉鬱的能滴出水來。
他是相信賀元章的人品的,知道此子幹不出背叛自己的事。
知子莫若父,就算是義子,也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義子。
不過,有些事情,也得分兩面看,就如這賀元章。
賀毅知道,賀元章骨子裡剛直不阿,忠誠重諾,所以,他從不會聽風就是雨的去懷疑賀元章的被判。
但,賀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賀元章心裡是不喜歡的,此子剛直不阿的性格,也許會變成雙刃劍,對賀毅造成阻礙。
更令他警惕的,是賀元章的忠誠,因為此子不僅對自己這個義父忠誠,也對朝廷忠誠,只是大多時候,賀元章做為義子,都是和賀毅捆綁行動的。
但未來自己若是和朝廷對著幹呢,這賀元章又該如何選擇,到時候,自己還能相信他的忠誠嗎?
眼下賀天翔跑過來告狀,多少有些挑撥離間的意思,但這背後蘊藏的隱患,確實讓賀毅不得不深思。
要說賀元章和小太監只是單純的以武會友,不會讓他那麼警惕,但現在賀元章帶著小太監和軍營裡的人打交道,就讓他警惕萬分了。
對於任何掌權者而言,軍隊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畢竟,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眼下四國爭霸,只是看似平穩,實際上卻還是亂世。
這川南軍是賀毅安身立命的資本,哪怕賀元章沒有其他心思,也讓賀毅有些不爽了。
賀毅嘆息一聲:“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著父親這不痛不癢的表情,賀元章有些著急了:“父親,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賀元章的事都做到了那個份上了,你,難道不安排安排?”
賀毅皺眉:“安排什麼?”
賀天翔嘿嘿一笑:“自然是安排我統領川南軍,直接讓賀元章那小子,去管川南軍的後勤去吧!”
誰知賀毅勃然大怒:“孽畜,這川南軍的內務,暫時輪不到你來安排!”
賀天翔沒想到父親突然一下暴跳如雷,嚇得渾身一哆嗦。
“父親,犯錯的又不是我,你朝我吼什麼?我是你親兒子,那賀元章到了這個份上,難道你還要保他不成,你就不怕他日後直接投靠朝廷,壞了我川南王府的大計?”
“你知道什麼?!趕緊給我滾出去!”他一揮手,直接安排人把賀天翔又架了出去。
“父親,父親!”賀天翔實在是沒弄明白,父親為啥要這樣。
賀毅搖頭嘆息:“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亂傳!繼續去跪著吧!”
他大手一揮,便懶得再理會賀天翔。
“這個小畜生,唉……”到最後,賀毅還是選擇相信賀元章,但他在太師椅上坐了半晌,又感覺心情難以安定,神情凝重的起身。
“去,把賀元章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賀毅心中煩悶,不管如何,賀天翔的話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疙瘩,要是不問明白,恐怕這幾日他睡覺都睡不踏實。
畢竟他還有大事要辦,任何隱患都要提早清楚。
很快,賀元章穿著一身便裝,來到了川南王府。
“父親急招見我,有什麼要事要安排麼?”賀元章認真的看著他。
賀毅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乾兒子,眯了眯眼睛,隨後露出慈祥的微笑。
“啊,倒也沒什麼,只是看我兒這些日子在軍營裡勞碌,有些心疼,前些日子,西蜀那邊送來了幾百匹上好的蜀錦,你拿幾匹回去。”
他這話,不僅僅是噓寒問暖,更是試探。
因為,他聽說,那小太監入軍營的時候,帶了銀兩和綢緞,要是賀元章問心無愧,肯定會將這事告訴他,說自己已經得了小太監的禮物,不需要錦緞了。
然而賀元章卻隻字不提,只是微微一笑:“多謝父親,這上好的錦緞,到時候我留在軍營之中,等哪個將士有功,我便賞賜給他們。”
聽到賀元章的回答,賀毅臉上雖然仍然有笑意,但眼角之上不可避免的劃過一絲陰翳。
賀毅笑著